第14章 十四.
“你可看的真？”海兰瞪大了眼睛望你。
你轻轻点头，说：“就是嘉妃身边的贞淑进了茉心的院子。”
如懿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花盆底，但呼吸急促了一些。
“又是她。”海兰望向如懿：“姐姐，我们怎么办？”
如懿抬起了头，说：“可是没有证据，之前金玉妍陷害我进冷宫的证据至今也没有找全。”
“但我们有嘉妃让我难产的证据，证人！”海兰坚定道。
如懿还是摇头：“不行，就那一件事不能置她于死地。”
你面带微笑却冷眼旁观主角们的爱恨情仇，也不说话了，翊坤宫一时安静。
如懿看向你，出声问：“你想要什么？”
如懿总是摸不透你，你就像静静观察着这宫闱的局外人，不掺和，不参与，但是观察到的东西都是对后宫而言一针见血的致命弱点。
你清浅的笑了：“奴婢看上了一个小太监。”
翊坤宫再次安静下来。
“我还是看不透你，不，谁都看不透你。”如懿说。
“奴婢只想在主子们身边挂个脸面，求主子庇护到寿终正寝罢了。”你恭敬的说。
海兰面无表情：“想在这深宫寿终正寝可是很难的。”
如懿扭头看海兰，为海兰说出如此厌世之语而心惊不已。
海兰继续说：“多护着一个小太监有什么难的，你不要金银，不要吃穿？不要地位。”
唉，你浅叹一声。
“恕奴婢冒昧，人活在世上，就一定要争吗？争的头破血流，摒弃爱情友情，忽略身边的温暖，也要往不胜寒的地方去吗？”
你这话其实已经是大不敬了，但是如懿好像被狠狠地戳到了心窝子，眼眶红起。
“奴婢所求的，是两心相知，平淡度日，可惜被母亲扭送进宫，断了后路，却也想在这深宫得一个安稳。”
“奴婢并非不想出宫，而是心悦之人在这宫中，便是前方刀山火海，也要走下去罢了。”
距离这番谈话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如懿还在想着那句“人活在世上，就一定要争吗？”
不是想争，而是不争的话，她们活不下去的。
多少还是羡慕那努力生活的小宫女了。
深夜，你在花房绣香包，香包里的材料都是你亲自做的，清新又提神。
苏绣你已经练了十年了，不比小宛绣的差，刚把香包收进袖子，就见有人推门进来你的小院儿。
你没有抬头，说：“公公心里只有炩贵人，怎么不去永寿宫待着，奴婢这小小花房，可容不下公公的大驾。”
进忠厄自尴尬，她怎么知道，但还是否认了一点：“我可不喜欢卫嬿婉。”
你这才笑了，抬头道：“人家是炩贵人，可不是什么卫嬿婉，公公别叫错了。”
进忠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你，说：“你想通过我要什么？”
你上下看了看进忠，放下手中其他的活计，走到他面前，说：“我想要的公公都能给的起么？”
果然，这个轻浮的女人！原来是想利用自己，亏自己还可恶！
“你说。”进忠没好气道。
时也命也，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如果她成了皇上的妃子，凭这媚态定能成为宠妃，卫嬿婉也压不住她，比起那时候的尊贵，自己这小小心思算什么呢。
可惜她还亲我，也不知道那会嫌不嫌脏，到底怎么下的嘴。
你看向闹小脾气的公公，说：“公公疼我。”
哼，疼什么，上次这么跟他说的人现在在皇上身边当贵人呢，虽然一个是让他帮，一个是让他疼。
坏了坏了，一个人辅佐两位娘娘，这不是要了他进忠的命吗？
“想要公公身子，馋的紧~”
馋皇上身子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这女人
“你说什么？”进忠错愕。
你没骨头似的倚在进忠身上，说：“公公疼我~”
进忠还想火烧屁股似的往外头跑，被你从身后抱住，你咬牙切齿：“怎么，奴婢是那吸人精气的妖精不成，公公没事就想逃命。”
进忠整个身子都是僵的，说：“我我哪有什么精气。”
“公公没有精气怎么勾的奴婢骨头都没了？”
“乱说，我觉着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太监。”
“那小宛知道李玉是太监吗？”
“当然知道，等等，你怎么知道”
进忠转过身，扶着没骨头的你，问：“那是养心殿秘辛，你这么大能耐？养心殿的事儿都知道？”
你往进忠怀里蹭，说：“小宛是奴婢闺中密友。”
进忠不说话了。
“公公既然不喜欢奴婢，那花房相见那日，为何盯着奴婢不放？”
是，是有些一见钟情，但是这等容貌不是他可以肖想成对食的，在宫里长这样只有皇帝能收。
似乎看出了进忠的心思，你把进忠一推，嘟囔：“不敢跟我对食，却敢跟卫嬿婉对食，是我不如卫嬿婉了。”
“刚才还炩贵人呢，这就卫嬿婉了？”进忠无奈。
他真的不知道这若即若离的掌花姑姑心里在想什么。
你也生气，原剧里在卫嬿婉那儿进忠不是很巧舌如簧的吗？怎么到了你这就变成锯了嘴的葫芦了？
你找了个借口，撅着嘴假哭：“奴婢一个宫女，是不如宫中贵人主子娇美，公公去找贵人主子去吧。”
说完，半推半扯把进忠推出门了。
不是，真哭了啊？进忠都傻了，又不敢敲门，只怕这妖精又缠的他走不了。
他一个太监罢了，是真的真的不懂这个姑娘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有些丧气的往花房外头走，走一半发现腰间有东西在动，定睛一看，是个极好看的香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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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南巡，李玉和小宛都去了，近前的侍女是小宛，太监是李玉和进保。
皇上的意思是喝惯了小宛的茶，必得带着，李玉却有点慌，好在皇上马上就陷入科尔沁部求娶嫡公主的事情里，烦心不已。
但他并没有不关注小宛了，而是在某个夜晚，玫嫔再次瞎比比被皇上撵走后，把小宛叫到了身边。
进保浑身一个激灵，李玉为皇上办事去了，皇上跟前就只有进保，这情况，进保恨不得自戳双目。
看着小宛温柔依旧的容颜和轻轻烹茶的声音，皇帝闭上了眼，说：“小宛。”
“奴婢在。”小宛回话归回话，手上不停。
皇帝就喜欢她这份儿不懂规矩，笑了一声，问：“你觉得朕让哪位公主嫁科尔沁比较好？”
进保现在又恨不得自戳双耳。
这问题换作平常人甚至是如懿，只怕赶紧就绷紧神经答话了，但是小宛没有。
她依旧认真烹茶，漫不经心的说：“和敬公主啊。”
皇帝一双虎目灼灼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一句。
“这样科尔沁部不就是皇上的女婿了吗？对皇上来说，是好事儿。”说着，将烹好的第一杯茶端到皇上身边。
乖巧道：“奴婢是皇上的奴婢，所以奴婢想，只要皇上好不就好了吗？奴婢又服侍不到其他人，又不用为其他人着想。”
皇上似乎特别喜欢这种宫女皇帝的游戏，宁可收了卫嬿婉当替代也不收小宛，只留着小宛在眼前当他的宫女，为的就是她“不用为其他人着想”。
皇帝开心了，奴才们绷紧的神经也松了，只有进保要死了，只有进保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小宛面色如常的回到下人的船上，才扶住围栏轻轻颤抖。
皇上带着炩贵人来南巡了啊，为什么还要叫她过去。
可惜现在阿离在京城，自己身边只有李玉，但是这些她是不会和李玉说的，免得自家公公日日焦虑掉头发。
公公的安全感自己小心维持了这么久，可不能前功尽弃。
将睡时，小宛听到外头吵闹，偷偷披了衣裳去看，就见走在纯贵妃娘娘后面的嘉妃让贞淑捡了纯贵妃掉落的珠花，心中一惊，赶忙换了衣服，匆匆下船，往娴贵妃那儿去。
此时，京城。
“如今，你越发像个掌事儿的了。”陈姑姑笑道。
“姑姑大恩阿离没齿难忘，一直没能来找姑姑道谢是因为花房事忙，身为掌事姑姑又不好与内务府的您亲近，怕惹了贵人的眼儿。”你说。
皇帝南巡带走了紫禁城里大半的主子，你这才能悄悄来内务府找陈姑姑说话。
这几年你养尊处优的生活少不了陈姑姑的帮衬，因为安姑姑把你当做女儿看待，陈姑姑与安姑姑同乡，安姑姑出宫后陈姑姑自然要照拂你。
“只是没想到，你当真没有往上的心思。”陈姑姑看的分明，叹气道。
“好日子谁都不嫌弃的，炩贵人和咱这做奴婢的福气在后头。”你恭敬答话。
陈姑姑满意的喝了口茶，静待你的下文。
“奴婢此来不仅是为了谢谢姑姑，还为报恩呢。”你笑了笑，看着陈姑姑。
“哦？”
“秦立此人，在内务府一手遮天，内务府宫人们不知道受了他多少颐气指使，只姑姑毕竟非男身，无法胜任内务府总管一职，不如换个知根知底的”
陈姑姑只静静看着你，说：“你的野心不在主子娘娘，原是在这上头。”
你甚是乖巧的说：“主子们有主子们的争锋，奴才也有奴才的争锋，宫人间看不见的争斗可不比主子们的差。”
陈姑姑点头：“你知道这些便也不算傻，确实，掌了内务府，只怕过的比寻常主子都要尊贵些。”
你亲自给陈姑姑加了一杯茶水，弯着腰在陈姑姑身边轻声说：“奴婢有个小姐妹在养心殿前当差，找了个对食，乃是御前总管太监。”
“李玉？”陈姑姑因为惊讶声音大了点，随即又小声起来：“你倒是有本事，不愧当初我高看你一眼。”
“还不是姑姑抬举奴婢，奴婢才有此奇遇。”你笑着说。
“那李玉有个徒弟叫进忠，人机灵也会看眼色，炩主儿，也是知道的。”
这宫里有两个太监是权利最大的，一个是御前太监总管，一个是内务府太监总管。
一主内，负责皇帝身边的所有事，乃是帝王心腹。
一主外，负责宫中衣食住行大小事务，事无巨细描写成册，供与皇后娘娘案前查阅。
可以说，一个是皇帝的人，一个是皇后的人。
两人都是二品红翎顶戴，着红蟒袍。
南巡过后皇后富察氏怕是不行了，接下来，如懿将接任皇后凤印，这一遭早在十年前你就想清楚了。
若能成事，你以后基本可以在宫中暗处横着走，你确实不争主子娘娘那个世界的顶，但不代表你不争另外一个宫人世界的顶。
“想把秦立拉下马，还得细细谋算，奴婢下头已经安排好了，等皇上南巡回来，便需要姑姑在内务府这边生事儿了。”
都说主子可以一言定奴才们的生死，但那主子说的是皇帝，可不是后宫，君不知底下奴才勾结起来，连上头的主子都能杀呢。
你趁着夜色离了内务府，不知道进忠对这份礼物可会喜欢。
进忠少在卫嬿婉面前，出谋划策的智囊身份就落在你身上，将卫嬿婉带到什么方向，可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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