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盯上
噗通
陈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顿时感觉浑身上下遭雷击了一般，几个激凌过后，一阵阵冷意不断地包围过来。
难怪叫做鬼事专门店，到处都充满鬼气，陈晨心中直犯嘀咕，揉搓着双臂，瑟瑟发抖。
“小伙子，你怕什么，既然来找我驱鬼，安心把定钱交上，自然替你消灾！”
嘭
那捉鬼师猛地一巴掌拍在陈晨的左肩，陈晨只感觉他的手掌像冰块儿一般，既僵硬，又森冷。
更诡异的是，就在他的手掌接触到陈晨肩膀的那一瞬间，只见一道金黄的光芒倒射出去，震得他像个纸人一样往后飘飞了数米。
“师傅，你……没事儿吧？”
陈晨怔看着，有些惊惧地问道。
“我？当然没事。你倒是有事儿了！”
捉鬼师拖着一张白得使人心悸的脸缓缓地走了过来，森冷的一笑，语气低沉，后背上隐隐冒着细微的青烟。
“哦？”
陈晨不明白他的话。
“刚才那道光好厉害，看来，你已经被鬼盯上了！”
捉鬼师缓缓地道。
“哼，把店搞得这么惊悚，就是为了唬我？当然，肯定有鬼，我来就是为了鬼！”
陈晨看了看依旧直直瞪大双眼的黎萌，心中也是感到奇怪，就算有鬼，也不会这么灵验吧。
“师傅，你帮帮我啊，把那脏东西赶走！这是一千块，您收着，不用找了……”
陈晨灵机一动赶紧从口袋中掏出一叠纸币，放在那捉鬼师的手中。反正来都来了，必定是要让这捉鬼师傅折腾一番的。
“一千块？只够你一个人的定钱，你要救自己，还是要救你女朋友？”
那捉鬼师的口中倒出阵阵寒气，化作白雾。
“救……救……两个都救。”
没办法，胆小的本性终究掩饰不住，这阴森森而且狭小的捉鬼铺，也不免使他更加恐惧。
于是，他又颤巍巍地从口袋中掏出另一沓钞票。
“这是一千块，您收好。”
陈晨的家乡陈家村坐落在偏僻的农村，村中居民普遍都不富裕。不过，他家境还算可以，有些老底儿。
大学生嘛，大多都拿着家长的血汗钱在外面胡混，时间长了也不感觉怎么样，反正花完了再向家里要就是了。所以，这一下子两千块钱交了出去，陈晨竟是没有感觉到多心疼。
为了使自己不担惊受怕，和女朋友过几天平静的日子，花些钱也算了。在这件事情上，他倒很大方。
“你……只有这些钱吗？”
那捉鬼师把两叠钞票捏在手中打量了一翻，样子有些不屑。并且，说出“这”字的时候，语气明显有些重。好像这些钱他花不了似的。
“什么？不只有这些钱还有哪些钱！贪得无厌的臭道士，真以为老子是大款啊。这些钱够我两个月的生活费了，就这么交给你了难道还不够？”
陈晨带着心中的恐惧不禁咬牙切齿，暗自想道。
“怎么？师傅，这定钱不够吗？”
陈晨半蹲着身子，手扶着黎萌，强忍心中的怒火问道。
“够……当然够，你拿出去把它烧了，我替你们作法！”
捉鬼师的眼瞳忽然变得森红，一把手赚到两千块钱已经不少了，他却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
“什么？请您再说一遍！”
陈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大嗓门儿喊了一句，并不接回那钱。
他心中纳闷，别的捉鬼师傅见了钱都跟见了爹似的，他却不在意，还要烧掉，只有给死人才是用烧的。
“这家伙怎么回事？疯了不成，对着门喊什么呢！”
一行路人走过，都用一种诡异地目光朝着陈晨注视过去。口中还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陈晨听到那议论，赶紧转过头看向那些人，他们却投来令人不能理解的诡异目光。那目光之中充满了疑惑，直直瞅着陈晨，仿佛他是从外星来的一般。
“把这些钱拿出去烧了，不然，我帮不了你们。”
那捉鬼师依旧眼神森着，好像能滴出血一般，他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把钱烧了？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教唆我毁坏国家货币，难道你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陈晨满腔愤怒，随随便便要烧掉两千块钱，这捉鬼师的心脏未免太大了点儿，感情是平时来钱太容易了。
“是啊，看你们这么诚心。还是快把钱拿出去烧了吧。这……些钱，留下来我们也用不了！”
这时，只听见由捉鬼铺的里面，又传出了一道缓慢苍老的声音，那声音从捉鬼师的身后鬼鬼秘秘地飘来，唬的陈晨不禁心中惊骇了一番。
他慌忙侧一下身，眼光绕过捉鬼师傅阻挡的身体，怯怯地向里面看去。
便见一位形容苍老的太太，头发花白，也是清代人打扮。皮肤煞白，同样透着寒气，一双眸子黄中泛红，手里拿一个半旧不旧的鸡毛掸子在扫里桌上的灰尘。
“哦？”
陈晨惊得心头肉跳了几下，欠着身子把这个仅有几平米之大的小捉鬼铺前后上下打量了个遍。却没有发现什么侧门，这只是一个独立的小门面而已。
“刚才并不见有什么老婆婆，她又是从哪里来的？难道她是鬼？……不……不，哪会是什么鬼！”
陈晨脊梁骨一寒，半闭着眼睛嘘出数口气来，舒缓舒缓紧张的心情。
“还不快去办！”
那老婆婆突然正眼对着陈晨放出几道冷光，两根数寸之长的獠牙便是噌的一声从她的上唇之间长了出来。
“好好，这就去……”
陈晨一把揪过钞票，连退几步，转身定足。再怯怯地半回头瞄向老婆婆，见她并没有什么獠牙，好像是看花眼了。
之后，他斜斜的目光又不经意间顺着扫过左手旁的那道墙。只见，墙的半中央，挂着一张陈旧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正是那老婆婆的容颜。紧挨照片下面，平吊着一块朱红色有些发黑的木台，木台之上放一个巴掌大小，表面满是尘土的小香炉。香炉中三根岔开的黄香冒着嘶嘶地白烟。
“这老婆婆已经去世了？她真是鬼……”
陈晨一阵揉搓前胸，心惊肉跳。
“这次可惨了，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他一屁股蹲在大路边，打火机吧嗒一声燃起细小的火苗，双手紧紧捧着，颤颤巍巍地点起那两沓钞票。
嘟嘟嘟
“你特么找死啊，在路边烧什么烧，撞死你也活该！”
陈晨连忙手撑着地面，后挪两尺，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一溜烟地开了过去。
“妈妈，这么晚了你又出来，还是快回去歇歇吧！”
陈晨坐在地上，捉鬼师傅的声音细细地从铺中传了出来。
“好，你忙你的，一会儿也早点回来……”
接着，又是老婆婆的声音。
“师傅，烧完了，快作法吧。”
黎萌依旧瞪着眼睛抽风一般，倚在铺子门边。陈晨看了看她，又环视屋内，老婆婆早已不见了踪影，却见那照片之中，两颗眼珠咕噜转了一圈。
“啊？”
陈晨一头冷汗，赶紧扶起黎萌，向门外退了一步，伸手扶着那捉鬼师傅的桌子，几度打颤。他心中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咽了一口干水，张眼看向捉鬼师傅。
“不用作什么法，你们走吧。三日之后，你女朋友自然会好，你也没有什么事儿！”
捉鬼师傅漫不经心地道。
“哦？那总有几张符给我们配上吧！”
“符？没有！你们快回去吧，我要打烊了……”
“什么？”
陈晨眼神中立刻燃起了怒火。烧了两千块钱这师傅居然什么都不做就让自己回去。
“哼，他妈的，你骗老子烧钱就算了。还害得我被人骂，居然连个法事都不做，真当老子是好欺负的……”
陈晨一拳锤在桌子上，顿时邦啷一声，一团黑星轰轰地在他的眼前晃荡。
再次抬头一看，只见朱红色有些灰黑的小门紧闭着，没有捉鬼师傅。店面根本没有开，只有他扶着黎萌狠狠地捶着那块僵硬的门板。
“陈晨，怎么了？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时，黎萌竟然缓缓地醒了过来，揉着有些惺忪的眼睛，嗲嗲地问道。
“小伙子！”
“啊！”
忽然间，一个巴掌轻轻地拍了过来，陈晨惊叫一声。
回头看去，原来是那老谭牛肉面馆的老头，只有眼珠没有眼白的满瞳寒森森地，还是那么吓人。
“老伯，你……有事儿吗？”
“我已经看你半天了，一个人对着门框咕哝好久。看来，你已经被鬼盯上了！”
老伯的一双黑眼看起来着实就是瞎了的，说话之时也一眨都不眨。陈晨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还是没有反应。
“小伙子，我早跟你说过，我观察你半天了，我并不是瞎子！”
陈晨赶紧放下手去，怔怔地看着老伯，有些不好意思。
“你……到底是鬼是人？”
陈晨身子往后缩了一下，怯怯地问。
“我当然是人，不但是人，而且还是厉害的人。我说你被鬼盯上了……”
老伯严肃地道。
“哦？什么？刚才的捉鬼师傅也这么说，难道是鬼喊捉鬼！感情今天晚上遇见两拨鬼！”
陈晨又回头看了看那冰冷的门，后背忍不住席出了一大片冷汗。
“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老伯，没事儿的话，我们先走了……”
说着，陈晨便挽黎萌离开。
“站住，那些鬼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身上有屠鬼师的血脉，正好增加他们的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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