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异兆
“屠鬼师？”
听到这三个字，陈晨顿住了脚步。慢慢转过身去，紧皱眉头看着那老伯。
“哦，大家都叫我谭伯，我家世代都晓得异灵的事，看我这双阴灵眼，还有什么是能逃得过的……”
谭伯正眼对看陈晨，片刻，缓慢而神秘地道。
“谭伯，您是说异灵？”
黎萌紧紧地挽住陈晨，眼神中露出好奇的光芒。她眉头轻凝，在说出“异灵”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顿了顿。
“萌萌我们走……”
陈晨想了想，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拉着黎萌就离开。
“小伙子，难道你不想知道你们屠鬼师的身世！”
陈晨不理会，当谭伯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拉着黎萌走出了十几步。
“唉……”
谭伯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向那老谭牛肉面馆中走回去。
“喂，陈晨，你干嘛！怎么不等谭伯把话说完！”
黎萌有些生气，一把甩开陈晨的手，停下来，往老谭牛肉面馆的方向看了看。
呼呼呼
一阵冷风从后面吹过来，黎萌猛地打了一个冷战。
“萌萌，你别闹了。今天也够倒霉了，先是被骗烧了两千块钱，还要再听那老头儿瞎扯，反正我是不耐烦了……”
“哼……”
黎萌听陈晨说着，低头，轻哼了一声，就不再作什么回应。
只是，她一头乌黑的头发这时竟全遮在了眼前，令人觉得有些古怪。
“好了萌萌，我们回去吧。”
陈晨伸胳膊圈过黎萌的后背，挽住她的身体。
这时，一股股冰一样的凉气从黎萌的身体中缓缓地散发出来，她身子有些僵硬，行动也迟疑了很多。
但是，此时陈晨的注意力却被鬼事专门店中的事情吸引走了。他还在想，刚才所见到那捉鬼师和老婆婆究竟是不是鬼，并且谭伯也说他们被鬼盯上了。
不过，要说是鬼，没有理由偏偏在捉鬼铺的门口才遇到。要说不是鬼，刚才那一幕幕恐怖的事情又没有办法解释。
他大脑中不断地纠结着，就没有发现黎萌身体上的变化。
所以，黎萌就被他引着，一步一步机械地往前走。
折腾了大半天，陈晨又惊又累，精力和感知能力好像都下降了很多。因此，他一直把黎萌扶到家中都没有发现她身上的异端。
回到住处，早已经来电，黎萌什么都不管，一头倒在床上就睡下了。
陈晨只想着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好，管它什么鬼不鬼的，就洗洗刷刷，折腾一阵子，也倒在黎萌的身边睡下。
由于恐惧，睡之前，除了那崩碎的灯管之外，陈晨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
不多时，过于疲劳的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夜黑的看不到五指，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恍恍惚惚，猛然间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眼。屋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全灭了，黎萌躺在他身边沉闷地挣扎了几下，披头散发，慢慢地站起身子，像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步一顿地往外面走去。
“萌萌……”
陈晨眉头一皱，心里纳闷儿，忙叫了两声。但黎萌没反应，依旧往前走。
于是，陈晨一个咕噜爬起来，立即追了上去。
随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越追，黎萌走的越快，他慢一些，黎萌也慢一些，两人总是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他跟在后面不知追了多久，两腿发软，浑身已被汗水浸透，但却始终追不上。
错乱的步伐移过漆黑的夜晚，不知不觉间，他追着黎萌，竟绕到了阎罗河畔。
阎罗河，一条包围了拉格朗日理工学院，一直延伸到他们租房地带的大河。河中淹死过的人不计其数。
这条河，早被视为阿波罗镇最厉害的凶河，河的凶险程度，已经到了无法预测的地步。哪怕是白天，都没有人敢靠近河畔半步。
在阿波罗镇，它就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之河”。即使胆子再大的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就连那些所谓的捉鬼师傅都不能例外。
因此，看到黎萌竟深夜走向阎罗河这充斥着死亡的地带，陈晨脑袋一阵嗡嗡的闷响。一种极端恐惧的念头，也是令他强制般的停住了脚步。他瞳孔极力张大，呆呆的望着还在往前走的黎萌，心扑通扑通直跳。
忽然，黎萌猛地回过头，一张煞白憔悴，近乎扭曲的脸刷的一声便清晰地映入他的脑海中。
只见她双眼布满了猩红，两道恐怖的血痕从中缓缓流淌出来。接着，她诡异地对着陈晨冷笑几声，噗通，跃身跳入了阎罗河中。
就在黎萌跳下去的那一瞬，阎罗河中隐隐约约地有着无数黑鬼的利爪，纷繁错杂、前呼后拥的将她拉到河底深处。
“啊？”
陈晨大叫了一声，猛地坐起来，惊醒，全身已被冷汗湿透，黎萌那可怕的冷笑好像还在他耳边回荡，那些黑鬼的利爪，更是让他身临其境。
他几乎快要崩溃。良久，才抬头看看周围。
灯都亮着，入夜的安静凸显出来，整个屋子，在灯光的照耀下，倒显得颇为安宁。
随即，他又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黎萌。
黎萌睡的死死的。只是，一股股极重的冷气，从她的身体中不断传出。
“那梦好可怕，怎么会做那种噩梦……”
突然，陈晨感觉下身憋的难受。他又一次看了黎萌几眼，舒口气，就抹着额头上的冷汗，有些喘息的向洗手间走去，边走边想着那梦境。
吱纽
他满不在意的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啊！”
紧接着，他的身体似乎受到了一种很强力量的推动，猛地往后一退，一屁股蹲到地上。
在那一刹，他眼中掠见，竟是可怕到令自己难以承受的景象。
洗手间中，黎萌褪下下身的衣服坐在马桶上，抬头仰着煞白的脸，两只滚红的眼珠挂在森黑的眼眶下面，吧嗒吧嗒地滴着鲜血。
“怎么会这样？”
陈晨直接被吓得尿了裤子。
“黎萌明明在床上睡的好好的，怎么会跑到洗手间里，是不是看花了眼！”
陈晨心中寻思。
片刻之后，也许是惊吓过度的缘故。他的胆子反而大了许多，竟是受到一种力量驱动一般，朝洗手间走去。这样，怀着好奇心，他探头探脑地走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没有任何异常出现，只有软软地灯光流落下来。不过，那灯光，却也是有着令人心头发寒的冷意，这里的气息，有些不对头。
刚才的一幕，是那么现实，如同真境。这，令得陈晨一时没有办法不去相信异常的存在。因为，他总感觉，这冥冥之中，似乎预示着什么。
于是，他转念一想，就慌忙往床边跑去。
黎萌还沉沉的睡着，身体中莫名的冷气变得愈发凝重，好像死过的人一般。
“哦？”
陈晨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心头一动，颤抖着手，摇摇晃晃地触向她的鼻孔。
气息，是有的，但却凉的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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