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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官运仕途


第四十九章

        八十七

        深灰色的夜空中没有月亮,只有稀稀落落的星星,大地笼罩在浓重的夜幕之中。[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山路像一条细细的长线,弯弯曲曲,一会儿甩到山上,一会儿甩到山下,若隐若现。侯德走出表叔吴锦良的家,骑上自行车,心里充满了高兴,嘴上哼着快乐的歌曲,沿着山路向山坳里的家飞驰而去。当他骑到一个急转弯处,由于车速过快,安全意识不强,一时没来的及转向,连人带车像皮球一样,向山下滚去,一直滚到山脚下才停住。可怜他摔得头破血流,衣烂车坏,半天没爬起来……

        侯德走后,时间也不早了,韩秀枝先进了卧室。吴锦良将烟蒂摁进烟灰缸,把电视机关掉了,起身先进了卫生间,再进卧室。他心里想这个卡不能要,要了卡,等于出卖厂里的商业机密,与无意泄露机密有本质上的区别。说不定这件事一旦暴露出来,上面要追究我的责任,要了钱就可以说是有意的,是为了钱而出卖厂里商业机密的。没有要钱,还可以狡辩说是无意泄露了厂里商业机密的,两者性质有很大的不同,假如上面要追究我的责任,会轻重不一样。他料想到要把卡给还侯德,老婆肯定不会轻易同意,必须晓之以理,给她讲道理,甚至吵架……他想到这些,拿定了主意,便说:“这卡要不得,必须给还侯德。”

        没等吴锦良把话说完,韩秀枝立刻接话说:“这卡要了会汤手,还是会咬人呢?!”

        吴锦良早就预料到了老婆会这样,所以并不感到意外与刺耳,说:“说不定还真会汤手,还真会咬人呢。我是厂里的中层领导,你想想这件事一旦暴露出来,上面要追究我的责任,要了钱就可以说是有意的,是为了钱而出卖厂里的商业机密。追究起责任来,还不要撤了我这副科长职务。没有要钱,还可以狡辩说是无意泄露了厂里的商业机密,两者性质有很大的不同,若是追究我的责任,会轻一些。”

        “汤什么手,咬什么人!人家郝彪、周旋职务不比你高,他们受那么多贿,得那么多回扣,也没有见他们出事,也没有见谁追究他们的责任,也没有谁撤他们的职。你一个芝麻粒大的副科长,得这点钱,就怕出事,就怕撤职!”韩秀枝有点生气地嘲讽道。

        吴锦良听完老婆的话,不高兴和担心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你要说我就说我,不要瞎扯到其他人身上。要是传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谁告诉我的,听人家说呗!他们贪污受贿,拿回扣的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一天两天的事,多年来都这样,厂里谁不知道。”

        吴锦良见老婆越说越严重,声音越说越大,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怕这些话被人听到不好,不能再跟她说下去了,尽快结束说话,便有点火道:“别说了!睡觉,睡觉。”说完便上床睡了。

        韩秀枝听到老公不说了还卡的事,心里有点高兴,嘴上依旧嘟嘟嚷嚷好一会,才上床睡了。

        吴锦良想到为侯德提供厂里的情况,若是事情暴露出来的严重性。想到很难做通老婆的思想工作把卡退回侯德的事,本来就有点失眠的毛病,整个晚上基本没睡着,直到晨曦透进窗户,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当他醒来,已是八点多钟了。虽然厂里早已关停了;可厂里还是要求按正常上班,特别是副主任、副科室长及以上领导干部要按时上下班。生产停了,财务工作没法停。要支付水、电费,发工资,出差报销,支付招待费等。他紧赶慢赶,还是过了正常上班的时间。他顾不得坐下喝口水,按照昨天的安排,一上班开全科人员会议。上班晚了一些,开会时间自然往后推。

        吴锦良开完全科会回到办公室,感到有点瞌睡。他知道这瞌睡是昨晚失眠造成的,只要睡上一觉就会好的。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能睡觉,而且侯德要办的事很紧,能不能办,还要好好斟酌斟酌,考虑考虑。他泡了一杯浓茶,要用浓茶来驱散瞌睡。他一边喝茶,一边想这件很叫他为难的事。做这种事情一旦暴露出来,想到自己名声、地位和前途,想到搞得不好要受行政处分,甚至追究刑事责任的严重后果,让他害怕,很不想做这种出卖厂里商业机密不光彩的事。接着一想到老婆肯定不会拿出卡退还侯德。卡不退还,又不办事,侯德无法向老板交差,自己也没有脸见侯德,没有脸见表兄表嫂。侯德是表侄,又是第一次求自己办事;而且这事能不能办成关系到他工作和升职。不给他办,无论从亲戚关系上,面子上,还是得了侯德钱财上似乎都说不过去。正当他为这事左右为难之时,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种想法。这种想法就是他经常在账务处理和财务报表上采用的弄虚作假的手法,即不按权责发生制进行会计核算,人为地做大成本费用,做小收入等。给侯德提供的数据何不采用这种手法呢。这种想法,让愁眉苦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的他,一下子有了主意和高兴了起来。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禁不住自语道:“就这么办。”

        几天后,也是晚上,侯德来到了吴锦良家。他这次来是向吴锦良要厂里情况的。一进门,韩秀枝见了侯德上次滚下山受伤留在脸上的伤痕,有点惊讶又有点心痛地问道:“侯德,你这脸上是怎么搞得?”

        一听问脸上的伤,侯德迟疑了一下,没好意思说是上次晚上从这里回家的路上,由于一时太高兴了,忽视了行车安全造成的,只好说谎道:“是我不小心碰伤的。”

        “稍会往中间一点,眼睛就碰坏了,多危险呀!”韩秀枝有点心痛道。说着第一次很热情地把侯德让进了客厅。接着倒茶点烟。侯德俨然一位上宾。侯德有点受宠若惊,一时不自在,有点拘谨起来。

        “婶,叔在家吗?”侯德坐了一会儿不见吴锦良,便问道。

        “你叔在卫生间呢。”一边在做事的韩秀枝接话道。

        侯德听说吴锦良在卫生间,心也就放了一半下来,但还是很担心吴锦良这个胆小怕事,死心眼,一根筋的人不肯把厂里的情况告诉自己。

        吴锦良不紧不慢地从卫生间走出来,见了侯德,问了一声来了,便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了。

        “叔,那个事行不?”侯德递了一根香烟给吴锦良,并用打火机给他点了烟,脸上带了央求的神情问道。

        吴锦良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吐出一团烟圈。不紧不慢地说:“侯德你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叔这样做是违纪,甚至是违法的。一旦暴露出来,叔的名声和工作、地位、前途等,将会带来很大的影响,搞得不好还要坐牢。”

        侯德没有听完吴锦良的话,以为他依然不肯告诉。刚才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急忙央求道:“叔这我知道,只要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你就帮帮侄吧!”

        吴锦良先是叹了口气,接着不紧不慢地说:“真拿你没办法,谁又叫我们是叔侄,叔不告诉你,你今后一定要恨死了叔。这样吧,我说你用笔记。”

        侯德一听,一下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连忙答应道:“好的。”说完从身上拿出本子和笔来。

        吴锦良按照侯德提的问题,一个数据一数据告诉侯德。侯德在本子上快速记录着。这些数据有的被他有意放大了,有的被他有意缩小了,放大与缩小的幅度不是很大。经过放大、缩小处理的数据,可以说对,也可以说不全对。他想即使不慎暴露出去了,也还有狡辩的余地,可赖不是自己说的,要是我说的,我是财务科副科长,数据怎么会不准确呢。即使上面要追究责任也小的多。

        关于厂领导层对出资比例和要不要控股的态度,以及厂领导之间的矛盾等情况。吴锦良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郝彪、周旋、刘长根、王为民等人要出资比例高于外商,厂里在合资中要占控股。司马平、朱鸣等人,对于出资比例高低,控不控股无所谓,但一定要提高厂里现有资产的价值,让外商在合资中多掏钱,多引进外资,为合资后的企业生产、建设和发展积累资金等情况。至于厂领导之间的矛盾等情况,他没有对侯德说。他认为这方面的情况很复杂,变化不定。平常在工作上发生争论的事常有,很难说有什么特别的矛盾。再者,这方面的情况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跟合资关系也不大。

        当侯德合上记录本,吴锦良一脸严肃道:“侯德,叔告诉你的这些数据,这些话,绝不能对外说是叔告诉你的。一旦暴露,给叔会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你是应该知道的。”

        “叔,我不是三岁小孩,懂得这事保密的重要。叔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两人又说了一些其它的话,时间不早了,侯德起身要走,吴锦良没有挽留。韩秀枝客气地说了声下次再来玩,走好的话,并起身将侯德送出了门。

        侯德出了门,下了楼。先前的担心没有了,取而代之是获得所要情报的高兴和喜悦。上次滚下山受的伤还没痊愈,让他今晚没敢再骑自行车。

        月亮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照在地上白亮白亮,有点扎眼。微微的秋风,吹得路两边的茅草,嗦嗦发响。夜游的动物,不时发出几声鸣叫,更显得月夜山野的幽静。山里人睡得早,路上来往的行人很少。侯德一面沿着蜿蜒山间小路走着,一面哼着快乐的调子向山坳里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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