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橙儿在家休养一天后就主动来到莲卫府复职，并把她买的几样点心堆在肖小芸面前，又给她倒茶，道谢兼道歉。
“小芸，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看不惯你，不该故意撞你……”
肖小芸摇头说她从未记在心上，以前在杂戏班里面，她被师兄弟排挤的多了，那几个人心眼尤其狠毒，橙儿那些动作只能说是小孩子把戏。
橙儿好奇道：“以前那些人是怎么欺负你的？”
“有个师兄想切我的耳朵。”肖小芸碰了碰自己的右耳，橙儿凑过去看，那上耳根处有道不易察觉的旧凹痕。
橙儿捂了捂嘴，“那后来呢？”
肖小芸搁下空茶杯，轻描淡写道：“后来我把他的耳朵割下来了。”
橙儿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连忙帮小芸续上热水，“你喝茶，喝茶。”
橙儿这次遇险之后对肖小芸，毕竟她一个人真能打四个，在橙儿眼中已经成了活生生的女侠，橙儿决定以后认真跟肖小芸学武艺，争取也能撂倒两个坏人。
可惜她才刚练两天，就下了大雨。
次日还是从早上开始下大雨，将至午时，苏熙微和橙儿提着吃食汤水回莲卫府。
街上雨声淅沥，有个戴斗笠的壮硕男子迎面走来，他看见撑着油伞的两人，连忙喊住。
“表妹，苏表妹？”
“你是三表姑家的大表哥？”苏熙微也认出眼前这个男子。
这男子叫彭央，是苏母远房亲戚家的儿子，算是苏熙微的远房表哥。
往年逢年过节的时候，两家常有走动，他家是马商世家，苏熙微小时候就是跟着他家的人学的骑马，也认得这位表哥。
彭央如今二十出头，尚未娶妻，模样长得周正，方脸浓眉，身形壮实，比苏熙微记忆中要高大许多。
彭央：“表妹，你这是干嘛去，怎么干这些粗活。”
说毕就要接过苏熙微手里的食盒。
苏熙微连忙后退了一步，“提些东西怎么就叫干粗活了，大表哥来京城是有什么要事？”
彭央顿了下，“我去看马了。”
他看着苏熙微，没好意思说真话，刚刚他其实是去相亲了。
彭央：“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嫁了人又和离，还自己搬出去住了，这些日子你都还好吧，可有什么不便之处。”
“多谢关怀，我过得都挺好。”苏熙微：“表哥，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彭央坚持将两人送到莲卫府门口才走。
周婆婆已经到门口来接人，大约是等饭等急了，几人在屋里吃过午饭，感叹这雨什么时候停。
及至申时，江澈左手撑着伞，右手拎了两大包御赐的糕点来到女卫的小院。
周婆婆见到点心，连忙让橙儿烧水沏茶，又拿出她们平日摆糕点的盘子，准备一齐吃茶点。
周婆婆：“御赐的糕点就是比街上卖的好看，多亏你想到了咱们，让我这老馋嘴也能尝到宫里的点心。”
江澈笑道：“御赐的点心也就是样子好看，味道不见得比街上卖的好，只是想让你们尝个新鲜罢了。”
其他几人都围着桌子坐下，开始品尝糕点，苏熙微看着桌上这七八种点心，不知该先挑那样。
江澈给她推荐道：“姐姐尝尝这个杏仁酥，我觉着这个好吃。”
苏熙微依言拿了块杏仁酥，江澈偷看了几眼她吃东西的样子，伸手拿过茶壶给自己续茶。
周婆婆吃着东西随口聊道：“小微，中午在门口跟你们说话的男人是谁啊？”
橙儿抢着回答：“是小姐的一位远房表哥，小时候常来咱们家。”
低头倒茶的江澈突然抬了下眼皮。
周婆婆碰巧瞅见江澈的小动作，抿嘴坏笑了笑。
“小微，婆婆问你个事。”
苏熙微：“婆婆请讲。”
周婆婆：“你还想不想再嫁，昨个儿有媒婆找我问了，说是想给你说合婚事。”
其他几人听见，吃东西的嘴突然都停了。
苏熙微沉默片刻，认真答道：“周婆婆，我已经不打算再嫁人了。”
周婆婆面露遗憾，“哦，既然你没那意思，我就这么回了。”
周婆婆刚刚说的话半真半假，即使没有媒婆上门说亲，以苏熙微这样的品貌，身边没有男人惦记才是假的，再说她还年轻，才十八岁的姑娘，往后的事谁能说得准。
“茶倒漫了。”许清芳出声提醒。
江澈看见自己茶杯下面溢出的水，连忙放下茶壶，拿抹布擦干净。
外面雨声阵阵，几人在屋里闲聊，江澈心不在焉的听着，看见身侧又冒出一小滩水，像是从上面滴下来的。
他抬头往上看时，其他几人也发现上面滴水，抬头往上看。
橙儿：“漏雨了。”
没想到屋顶竟然又六七处漏水，还都是在桌子上方。
这还不算，屋顶边缘几处裂缝，积在上门的雨水直接泼下来。
几人连忙撑起伞来到廊台。
许清芳：“怎么这么多处漏水，上次不是叫人来修了么。”
周婆婆：“看来上次请的那人干活不实在，肯定是拿点干草垫着就当是修补了，下回遇见了看我不打他。”
橙儿：“这雨恐怕还要下几天，周婆婆，这可怎么办啊。”
江澈出去找人来修理屋顶，周放听说女卫屋顶漏水，撑着伞过来，让她们几个搬上东西先到他那儿去避雨。
女卫就把重要的卷宗和其他日常用的东西收拾好，准备搬到周放他们平日值守的房间。
周放进屋后对其他几个男卫说道，“你们几个腾出些地方，先给她们用。”
几个年轻的男卫使连忙收拾自己的东西。
江澈接过苏熙微手里的东西，“姐姐，你的东西先放我这儿吧。”
苏熙微看了看别处，小芸和橙儿她们都已经找到地方。她跟江澈道声谢，然后把自己的书籍纸笔都放在他的桌边。
收拾好东西，几个男卫戴上斗笠，准备出去巡街。
周放回头嘱咐道：“娘，这些天下雨，你们就别出去了，我带着他们多走一圈就行了。”
周婆婆：“那也成，你经过家到时候，让顺子别出去乱跑。”
周放连声答应，然后就带着男卫使出门，屋里只留下她们几个女卫。
周婆婆坐在椅子上捶着腿，橙儿跟着肖小芸一起去看墙上挂着的几件兵器。
许清芳在一边咳嗽了几声，苏熙微连忙擦了擦手，准备给她熬今天的药。
“刚刚几个女卫一来，我闻见屋里都变香了，你们闻见没有，不是周婆婆和其他几个人身上香，就是苏女卫身上香……”
一个名叫曹渔的男卫使跟李杰和江澈偷偷说话，李杰听了只横眼瞥了他一眼。
江澈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他平常也不爱生气，只是拉下脸不理他。
周放回头问道：”曹渔，你说什么呢？”
曹渔连忙摇头：“我没说什么。”
曹渔今年刚二十，虽然看着还算人模人样，但长这么大从没有姑娘跟他好过。如今周围突然来了几个女卫，其中一个还是卫府里美貌闻名的苏女卫，他一时有些兴奋过头。
刚刚看着江澈的表情，他也有几分明白了，不该他觊觎的人，他以后不再乱说就是了，顶多在脑子里瞎想想。
回去后，他本来还想再闻闻那股女儿香，可惜屋里早已经熏得都是中药味。
次日上午，外面雨点变小，许清芳今日又请假没来，莲卫府近日无甚大事，几个女卫也只能待在男卫的屋子里。
几个男卫使似乎是想要避嫌，上午早早就出去巡街，过了很久才会回来。
肖小芸在一个地方窝久了待不住，想要出去走走。
橙儿：“小芸，外面下着雨，衣摆弄脏了还得洗，洗了也不好晾干，还是别出去了吧。”
肖小芸：“我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苏熙微：“我也正好想出去，一起出去吧。”
周婆婆卧在屋里小榻上，“你们都要出去？”
苏熙微点头，“出去顺便买午饭回来，待会儿咱们去桥头那边，还可以雨中赏景。”
周婆婆：“听着怪不错的，你们去吧，雨天久了我这腿就疼，我还想睡一小觉。”
苏熙微：“周婆婆好生休息，我们先走了。”
橙儿也拿了伞，“小姐，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三个人撑着油纸伞出去，路经石桥时，发现湖上青幽幽雾蒙蒙的一片，雨景确实好看。路上的行人比往日少，多半也是戴着斗笠急匆匆地赶路，桥边只站着一位高挑瘦削的青衫女子，撑着青绿色的油纸伞，一动不动，痴痴的对着湖。
三人从女子身后走过时，苏熙微的余光只看见赏湖的女子突然趴在石栏上。
“不好。”走出几步的苏熙微连忙转身。
肖小芸反应过来后，连忙抛下手里的油纸伞，跑过去把那已经爬上桥栏的女子拉住。
这个女子不是在赏湖，是想要投湖。
那名女子被扯下来后仍哭着要寻死，肖小芸用力把她圈住，令她不能动弹。
苏熙微和橙儿在旁边苦劝好久，女子才平静下来，不再想去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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