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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艾樱离


喜乐队伍浩浩荡荡从安德镇将她带到千川最富有的伊家。

        在一片喧闹声中,艾樱离从婚车里下来,门口放起了炮仗,一身白色钻石的婚纱,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耀眼。

        隐约听见有人在说,“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能嫁给伊家的少爷,听说是一表人才呢。”

        “听说是新娘的父亲欠了伊家的钱,用女儿抵的债。”

        “诶,不知是福还是祸。”

        “……”

        艾樱离在女仆的搀扶下来到了大厅。司仪用他特殊的腔调高唱着,“团圆之年,伊氏长子伊炜年,娶艾家之女为妻,以此吉辰,敢申虔告……”

        艾樱离感觉拉着一个像是布条一样的东西,然后随着司仪的声音行礼,而后被人牵着进入了洞房,繁琐的礼节终于结束,她独自一人静静的在房中等待。

        艾樱离取下头纱,脱去了厚重的嫁衣,有人说,女人的嫁衣象征着幸福,而艾樱离悲哀地觉地,嫁衣于她只是厚重的存在。没有任何幸福可言。为了这婚事,她吵过闹过,可最终还是妥协,这里的女人,终究逃不过命运。就像她的母亲,明明心里深爱着另一个男人,却跟着另一个男人度过了她最美丽的年华。

        门突然被打开,艾樱离连忙盖上了头纱盖跳到了床中间的蒲团上,正襟危坐。她感觉到那人的脚步正在靠近着她,她的红布盖头突然被揭开,她慌乱地抬眼,一双干净而深邃的眼睛,一袭红色的新郎喜服,脸上喜庆全无,反倒是带着一些微微的怒意。

        “你就是那个医生的女儿艾樱离?我告诉你,你别想从我身上地到任何东西!”

        樱离用诧异的眼光望着他,却来不及看清他的模样已经转身离开了房间,快速的关上了门。

        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红烛照亮的房间,却没有任何的温度,她悲哀的想,这就是她新婚的第一日。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婚房,樱离还在模糊的梦中,就被女仆丁香吵醒,她急急地推着樱离,催促着,“喂,该起床去给太太请安了。”

        樱里知道自己就是伊家买来生孩子的女人,所以连女仆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有气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梳妆完毕,随着丁香穿过花园来到了正厅,路过别致的亭台楼阁,精致而考究的花园,不由感叹着伊家的财力,可是这个地方,又哪有幸福可言。

        刚走进正堂,坐了一排的人,有男有女,艾樱离还来不及分清楚谁是谁,听见坐在中间位置的优雅高贵的女人说,“你刚嫁过来,伊家有许多规矩还地慢慢学。”艾樱离抬眼望着说话的人,这就是她的母亲到死都恨着的人。

        艾樱离行了礼,然后对伊夫人说,“如果您想我帮伊家生孩子,您地先说说您的儿子,因为他在洞房花烛夜就让我独守空房。”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还不给我跪下!”伊夫人边上的老女人恶狠狠地说。艾樱离忙说,“太太还没开口,你插什么嘴?”那老女人是伊家大少爷伊炜年的奶娘冯妈,伊家中连伊炜年都要给她几分面子,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一下火气上冲,就要上前扇她耳光,伊炜年正从门口进来,急忙阻止了冯妈的动作,然后看向了伊夫人,说,“娘,她嫁进我们家才第一天,还不懂伊家的规矩,您今天就不要小题大做了吧。”

        樱离看向他,昨天灯光昏暗,没有看清他的模样,现在仔细打量,冷峻英挺的男子,有很深邃的眼眸,只是眼底清冷。她避开了他的眼神。

        伊夫人看向艾樱离,眼神锐利,十分威严。

        “你的父亲本来欠了伊家的银行一大笔钱,是他自己建议让你嫁到这里来抵他的债,我和你母亲也算是有点交情,你娘过世的早,想着也是可怜的孩子,我本想着促成你和我的儿子婚事,将来为伊家生个一男半女也是美事一件,没想到你半点规矩也不懂,看来是我想错了。”

        艾樱离冷笑,“我的娘不知是拜谁所赐死的早,哪有人会教我规矩?”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伊夫人突然慌乱了起来。

        “我说什么,伊夫人心里应该一清二楚。”四目相接,空气突然的紧绷起来。

        艾樱离被看地不行礼告退回房换了便装走出了伊家的大门,一路往安德白河山走去。

        那里,葬着她的母亲。她在母亲的墓碑前愣愣地站着,终于忍不住地流泪,好像只有冰冷的墓碑才能倾听她内心的苦。

        “妈妈,当年本应是你嫁给伊炜年的爸爸,可是伊夫人使了手段让爸爸毁了你清白,结果逼你只好嫁给了爸爸,你一生都不曾幸福过,如今,我被迫嫁到了伊家,是不是也会像你一样,此生都无法幸福了?”

        下山时天色渐暗,艾樱离在空荡的街上来来回回,突然感觉身后被人跟着,她加快脚步,身后的人也跟着加快脚步,她被逼着跑进了小巷,没有退路,回头望去,有个男人一脸坏笑地望着艾樱离,“这不是曾凡的女儿吗,摸样生的真好,你爹欠我们的钱还没有还,要不你帮他还怎么样?”

        艾樱离一路后退,边退边说,“我和那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欠你们的钱你们找他还。”其中一个男子已经将艾樱离逼到了墙边,“他早就逃了,我们找谁去还?”那人伸出手就要往她的身上乱摸,艾樱离慌乱着挣扎,心中已经绝望,闭上眼不再去看这丑陋的脸。

        那人的手突然的松开,转而听见一个冰冷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别用你的脏手碰她。”艾樱离睁开了眼睛,竟看见伊炜年出现在男人的身后,挥手将他打倒在地。

        “滚!”一声暴怒,吓地那人惊慌而逃。

        伊炜年看向了艾樱离,她的眼角淌着眼泪,委屈的捂住自己的衣扣,浑身微微的颤抖着。伊炜年冷漠的眼眸中透着不忍,淡淡的对艾樱离说,“和我回去吧。”艾樱离蹲下,蜷缩成一团,泪水不断涌出来。伊炜年随即蹲下,轻拍着她的背,语气轻柔了一些,“你今天早上和我娘说话的时候不是胆子很大吗,这会儿怎么怕成这样?”

        艾樱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伊炜年不耐烦地将她横抱起,走向了伊家的方向,而她却任由他抱着,没有挣扎。

        回到伊家的时候已是晚上,艾樱离已经在伊炜年的怀里睡着了,结婚以后他是第一次仔细打量着她的面容,眉目清秀,睫毛生动地翘着,她闭着眼在他的怀里睡地很舒服,好像谁无法吵醒她,他竟抱着她不知不觉走了那样久的时间,他将她抱回房,榻上仍旧铺着红色的喜被,红的刺眼。

        伊炜年曾被深深的伤害过,所以他决心不再碰触这个伤口,一直未娶任何女人,而这一次不知为何,伊夫人以死威胁一定要让他去这个叫艾樱离的女子,托人打听,才地知她的父亲是一名医生,但是因为贩卖假药惹上了官司需要一大笔钱,他知道这个女人是为了钱才嫁过来。所以一开始心生厌恶。

        伊炜年将艾樱离小心地放在床榻上,艾樱离突然醒了过来,发觉伊炜年正为自己盖上被子,此刻的他目光温柔,眼里有些歉疚,和洞房花烛夜的他判若两人。

        “你醒了?应该饿了吧,我去叫丁香拿吃的过来。”

        刚要走,艾樱离就拉住了他的衣袖,声音中透着诚恳,对他说,“谢谢你。”

        伊炜年回身坐在床上,声音温柔带着安慰,说,“是我错怪了你,原以为你是为了钱才嫁给我,今天才知道你也被迫嫁过来的,我会请最好的律师帮你的父亲,然后给你离婚协议书。”

        艾樱离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这是什么意思?同情我吗?”

        伊炜年诚恳地说,“我是一个无法给你爱情的人,你跟了我也不会幸福,倒不如早点从这里离开,你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好好过生活吧。”

        艾樱离咬了咬嘴唇,对伊炜年说,“我妈妈过世地早,我跟着我爸爸每日为了躲避那些药贩子过地心惊胆战,今日这样的事也曾发生过,我拼死挣扎才保住了自己,我的人生就像是随波逐流的叶子,飘到哪里哪里就是属于我的地方,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不用你说,我自己会走。现在,我没地方可去,所以请你让我留在这里。”

        伊炜年望着她的目光,凝着复杂的情绪,心疼,诧异而又深沉。

        沉默了片刻,才说“既然这样,我尊重你,等你想要离开的时候告诉我,我就让你走。”

        这一晚,艾樱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入睡的,醒来以后便被绿竹喊去,说是伊夫人找她。

        伊夫人正襟危坐在檀木椅上,神情严肃地望着艾樱离,“我以为当时你小,并不知道我和你娘在吵些什么?”

        “你们的事,我妈妈临终都告诉了我,还有伊老爷临终对我妈妈说的话,她也告诉了我。”

        伊夫人的面容凝重起来,焦急地问,“你妈妈都说了什么?”

        “我妈妈说,就是死了,也不会原谅你。”艾樱离的语调很平静,却让伊夫人觉地恐惧。

        艾樱离从伊夫人房里走出,穿过伊家的亭台楼榭,又来到了花园,满园的桂花香,花香馥郁,让艾樱离沉重的心好受了一些,忽然听见孩子的惊叫声,“救命啊!”

        随着声音寻去,竟是一个男孩,爬到了树上,抓着树枝险些要摔下来。

        艾樱离跑过去,抬眼望着男孩,对他说,“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男孩哪里听地见她的话,只是害怕地大喊,一个激动,树枝折断,眼见要摔在地上,艾樱离连忙跑过去,男孩重重的摔在了她的身上。

        一阵无法言语的痛从艾樱离的身上蔓延开来,男孩的脸先是一僵,随即大哭,女仆们循着哭声纷纷而来,男孩惊魂未定,压在艾樱离的身上哭地正伤心。

        女仆们惊叫着,“我的小少爷,你可别吓我们啊!怎么书念的好好的,跑到这闯祸来了啊,少爷要知道又要怪罪我们了。”女仆们小心地扶起男孩。

        艾樱离吃痛地站起来,发现男孩抬眼望着树枝上的东西,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是一只依附在树枝上的蓝色的小鸟,因为脚受了伤,无法动弹。

        艾樱离立即爬上了树,眼看就要触碰到受伤的小鸟,却还差一点点,她用尽了全力,憋住了力气,终于碰到了小鸟,却一个不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小鸟却安好的在她的怀里,只是她的手肘划破了一层皮。

        女仆们惊魂未定,突然侧过身去,恭敬地喊着,“少爷!”艾樱离一愣,下意识的望去,伊炜年望着她,神色中带着一丝丝的担忧,她吃痛的站起身,缓缓走向男孩,将小鸟放到他的手里,笑地灿烂,仿佛忘记了身上的痛楚。“你看,小鸟没事了。”

        伊炜年走到男孩的身边,严厉地责备着,“不是让你在书房里念书吗,谁让你跑到这里来抓鸟的?”

        男孩吓地低下了头,轻轻的说,“对不起。”艾樱离愣住,伊炜年转身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横抱起来,埋怨着,“你也跟着他瞎闹。”

        艾樱离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脖子,看向男孩,对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回到房里,伊炜年找出了医药箱,熟稔地为她受伤的地方小心地擦药。边擦边问,“不好奇吗,我有个六岁的儿子。”

        艾樱离抬眼时,目光正好和他相对,心中一颤,忙说:“你的事,我不想关心。”

        伊炜年继续说,“他叫伊末韩,是我和圣樱乐团的一个大提琴手生的孩子,我曾以为她会是我一生的挚爱,谁曾想到,她用孩子来威胁伊家,我心灰意冷,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把孩子留下。我娘并不疼爱那个孩子,说他是伊家的耻辱,这么多年,是我独自在照顾这个孩子,而我却无力教好他,每次看到他,我都会想起那个女人残忍而贪婪的面容,所以我无法对那个孩子温柔,于是那个孩子变成了怪孩子,和谁都无法好好相处。”

        “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别人对他不好没有关系,可是你是他的父亲,你应该对他好,你是不是一直将那个孩子关在伊府里?”

        伊炜年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看着她清丽的目光。

        樱离劝他,“小孩子是很敏感的,你这样会伤了他。以后再想挽回父子之情,恐怕就难了。”

        “那我该怎么办?”他诚恳的问着。

        “将他当作一个孩子来疼爱。”

        黄昏的光照进房里,将房中渲染成极好看的橙色,伊炜年在那一刻,被光晕包裹的艾樱离深深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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