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兵临城下

“你说想在这九重山上建一座九层高楼，里面放上九万九千九百册武功秘籍和史学典籍，然后在里面学上个九百九十九天！”

        “啊！哈哈，是吗？”楚青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脸涨得通红。

        “是啊，你不记得，我可还记得呢！后来我把你的要求跟我父皇说了。现在这崇文书院里面可不止九万九千册书呢！

        “现在青云哥哥你不仅可以看书，还可以每日来欣赏整个长安都城！”太子承乾一边说一拉着楚青云来到飞栏之上，用手指向飞栏下雄伟的长安城，楼宇宫殿尽收眼底。

        楚青云放眼望去，目极之处，那条背靠秦岭北麓，面朝黄土高原，恩泽了整个陕北与关中的渭河，宛如一条白色丝带，自东向西飘然而至。

        然而此刻，站在长安最高处的两位少年，却不知安静的河水之下早已暗流奔涌！

        “咚！咚！咚！”

        从渭河岸北，传来了一阵战鼓雷鸣，缓慢而铿锵，那是草原狼族独有的巨牛皮战鼓声。

        两位少年闻声知意，眼中惊恐微现，满脸疑惑地对视。

        “起兵了？”

        ……

        一身戎装的颉利可汗，踞马于渭水北岸一处之上，目及之处，二十万雄兵列队岸原，阵容鼎盛，旗风列列。

        经过一夜休整在黑暗中整装待发的突厥将士，闻鼓声忽如潮水般涌入渭水岸边的平原地带，临滩布阵。

        二十万大军。骑兵八万，弓弩三万，步兵九万。

        长方形的兵阵，横布渭河北岸原上。

        突骑二万，分五组，每组四千骑。翼军居左右，一万主力精骑居中，轻骑五万两侧护翼。

        步兵三组，夹在骑兵之间，每组三万，分前、中、后三阵。前阵一万盾箭手为主，后两阵均是利于近身搏斗的刀剑手，配以长兵器，可远拒近攻。

        步兵阵首，三万弓弩精锐井然有序，剑拔弩张。

        兵阵之中，不论骑士刀手，一式轻甲上阵，摆出方便渡河血战的之阵。

        二十枝大旗，沿岸插置，随风飘扬，威风凛凛。

        今日突厥大军入关南进，他任世侄突利可汗为帅，大将拓跋古、薛延陀为副。

        亲率二十万精锐，在大唐新帝即位之时，倾师南犯，欲把当下兵微将寡的大唐，扼杀于摇篮之中。

        五年前，他率族人一举歼灭契丹、室韦、吐谷浑等各族劲敌，收窦建德、薛举、刘武周、王世充等割据势力，使突厥大军控弦百万。

        三年前，又一路挥军逐鹿于塞内塞外，结束了北方群龙无首的纷乱局面，盖世功业震烁古今；如今兵临长安以外族的身份入主中原，更是前所未有。此时，他心中得意振奋之情，实是难以言表。

        颉利可汗今年四十七岁。身高八尺，体型健硕，紫面阔腮，短髯如戟、连鬓接唇，配上高鼻深目，形象突出，完美地继承了突厥阿史那氏族人的优良血统，坐在马背上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度。

        此时他的眼神凝注于渭河南岸林立的宫檐尽处，闪烁生辉。似乎已经看到了唐军在他二十万雄师践踏下崩溃败亡，突厥大军所向披靡的景象。

        众星拱月般在左右和后方簇拥着他的十多名将领，代表着北方各族最杰出的领袖人物，与以往先辈最大的不同，骁勇善战的他，却独喜爱汉人那套以仁治国的理论。

        北方各族中，唯契丹、室韦的猛将最多，性格也最刚烈，且大多是誓可杀不可辱的忠义之辈，却在兵败于他之后，被他的宽厚仁慈所折服，为他所用。

        北方十二族，加上汉人割据六处疆域，虽尽被他的战马铁蹄踏破，却始终没有落到亡国灭族的境地。每灭一国，均授官封爵，并让各族将领依旧统领旧部，推行王道之政。

        在他看来，庄老那套上善若水、无为而治的仁政，才是驯化草原狼族最好的方式，也是他统一天下必须的手腕。

        众将士中声名最盛的，莫过立于他左方主将拓跋古。来自鲜卑族的他，武功盖世，一把“追龙枪”，霸道刚猛，所向无敌。自为主帅以来，从未败阵，麾下鲜卑战士也个个骁勇善战。

        拓跋古比他年轻十岁，身长九尺，雄伟如山，阔脸方腮，剑眉如刀，深黑的长发披散两肩，钢箍环额，双目深遂、神光内蕴、锐利如鹰。

        腰板如山般立于马上，不怒自威。被麾下众将士冠以“魔神”之号，仿若冥府的魔神来到人间。

        立于右侧的契丹族猛将薛延陀声名仅次于拓跋古。此人脖粗背厚，脸如铁铸，头大如豹首，巨目铜铃，闪闪有神。手持一对玄铁锤，单锤重达八十二斤，剑眉倒立，形象甚是彪悍。加上说话时声若洪钟，响如虎豹，被军中诸将戏称“豹子头”。

        拓跋古身旁，背上一把黑色铁木神弓，腰间一对银光短刺的是室韦族猛将慕容狄。神弓腕力八百斤，常人根本无法拉开，此人却可轻拉如满月，且能百步之外取人首级。腰间短刺唤作“龙脊”，形如龙身，寒光熠熠，削铁如泥。

        其他诸将形相各异，均是慓悍强横之辈，革甲银枪，立于马上，虎虎生威。

        颉利可汗收回目光，环视左右，唇角飘出一丝笑意，略带嘲弄的语气道：“一个弑杀兄弟的人，居然做了皇帝！简直让天下人耻笑？如今朕挥师南进，直迫长安，我倒要看看，那血迹未干的玄武城门，如何挡住我二十万铁蹄的践踏。李世民，就算你身边有“房杜二相”，长孙、尉迟两位猛将且又如何？前日高陵俘我俟斤，杀我先锋官，屠我精锐千人。待我二十万铁骑踏过便桥，定用尉迟小儿的头颅来祭奠在泾阳阵亡的将士亡魂！”

        说完掣出佩剑，正指刚从远处渭河河面升起的朝阳，然后再划过林立的宫廷檐顶，往南稍移，直指大唐首都长安未央宫所在的方向，大喝道：“入主中原！”

        说完便听身后众将士齐呼：“大可汗万岁！大可汗万岁！”声音震彻渭水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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