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人鱼的双面诱惑
“父皇。”苍苍被这大阵仗吓到了，环视了一眼周围的士兵，每人手上都拿着武器，恶狠狠地盯着他身后的男人，苍苍忙将卡戎护在身后：“父皇，卡戎他今天不是来闹事的，你们能不能先放下武器？”
撒罗面色不悦地看着苍苍：“诺亚说的没错，你果然被海皇蛊惑了。”
“什么？”苍苍下意识看向诺亚，诺亚依偎在撒罗怀里，无辜地看着苍苍，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精灵国王见他护着海皇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我再说一遍，圣希尔，到我身边来！”
苍苍再迟钝，也察觉出了士兵脸上的肃杀之气，他皱着眉头看向诺亚：“你跟他们都胡说了些什么？”
撒罗将人护在身后：“圣希尔，你少拿那副语气对着诺亚，他已经是我未婚妻了。”
苍苍正待说话，却见森林里涌出更多精灵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手中召唤着攻击魔法，蠢蠢欲动地死盯着卡戎。
卡戎笑了下，状似委屈地站到苍苍身后，暗暗抬手，把人护入怀中：“你的家人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呀，就算我前几次上岸找他们要人凶了点儿，也不至于对我赶尽杀绝吧？”
诺亚率先拔出了撒罗腰间的长剑，对准卡戎：“你的诡计早已经被我揭穿了，受死吧卡戎！”
“诡计？”卡戎挑了挑眉，扫了一眼众人，正要出言讽刺，又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转而看向国王：“就算想让本王死，您也得让我死得明白吧？”
苍苍连忙点头，也道：“父皇，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您别轻信诺亚的话，他的话不可信。”
国王闭了闭眼睛，捏紧了手中权杖：“今天卡戎带你来，是不是想要提亲？”
“是。”卡戎坦然承认，抢在苍苍前面开口。
国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又看向苍苍，眼底划过一抹不忍：“你可知人鱼擅蛊，他并非真心爱你，只是想要利用你，带他进入精灵族皇宫内部，破坏结界，一举覆灭精灵族！”
“……”苍苍无语地看向诺亚，果然见他嘴角勾着阴险的笑。
卡戎眼底划过一抹不屑，但对着未来的老丈人，还算客气：“本王要覆灭精灵族，何须如此兴师动众？”
国王冷笑一声：“如果是过去的你，自然无需如此，但现在的你，身体里的海神之力被封印，你急需精灵族的疗愈圣物来解开封印，自然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利用我儿来接近精灵皇宫。”
不消说，这话自然也是诺亚传出去的。
不待旁人质问，诺亚先站了出来，脸上带着忍辱负重后的正义：“我在海底皇宫，每日受尽屈辱和殴打，就是为了找到打败海皇的秘密，皇天不负有心人，卡戎，你一定很后悔当初被我迷惑住将自己的秘密告诉我吧？你身上封印没解，法力全无，现在还敢虚张声势上来送死，真是可笑！”
苍苍不明所以。
卡戎怕他误会，连忙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我不过看他蠢得无可救药，一直往我跟前凑，我便随手编了两个谎话敷衍他，让他以为我病入膏肓，手无缚鸡之力，封印缠身，无药可解而已，本意是想让他滚远点儿……”
苍苍想到诺亚被耍得团团转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我当然信你了，可眼下，怎么解释？他恶人先告状，诬陷你……”
卡戎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看向精灵国王：“你们既然这么相信他，那本王……也想向你们求证一件事。”
他手中幻化出一枚海螺。
苍苍认识，是海底常见的存音海螺，精灵族的人自然也认得，尤其是靠近海岸的，水中常能拾到，很多精灵喜欢将自己的秘密录入存音海螺中，把海螺扔到海中，向海皇许愿……
卡戎朝海螺打出一道蓝光，海螺中的声音被放大数十倍，里面的交谈声从中传出，响彻海岸边。
“我承认我是想逃跑，我是人类，不是海族的人，你抓我来这儿也没用，我的鲜血是不可能会解开你身上的封印的！”是诺亚的声音。
“为什么？”卡戎的声音跟着传出来。
“因为我身上的神子之血被人用禁术换去给了另一个人。”诺亚说。
卡戎：“换给谁了？”
诺亚问“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帮我换回鲜血吗？”
卡戎：“你在跟我谈条件？”
诺亚的声音里带着点儿哭腔“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只是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了，是我打开了你的封印，你能不能看在这件事情上，帮我这个忙？”
卡戎：“说说看，是谁？”
紧接着，海螺中传出诺亚当日说的那番话，如何被带回精灵族，如何被一众人求爱，如何被欺压，如何被圣希尔虐待打压，又如何……被精灵国王控制住，换掉了一身神子之血。
诺亚早在海螺中第一句话传出时，脸色就苍白了下去，等到海螺中放出他撒谎捏造自己神子身份那一段时，早已忍受不住，想扑过去毁掉海螺，被卡戎轻飘飘地抬手打出一道蓝光，用水柱锁着身体，撒罗想挺身护住他，被卡戎打包着一块绑了。
海螺中的对话已经终止，只剩下诺亚捏细了嗓子的低泣声。
卡戎扫了一眼众人青白不接的脸，心情终于好了几分：“他说，他才是神子，圣希尔身上的血液是从他身上换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众人一时被海螺里的信息量拍得脸疼，又被卡戎轻飘飘露的这一手镇住了，不是说他病入膏肓，封印缠身，法力全无吗？
诺亚被捆着，脸一会青一会红，又很快挣扎起来：“这一段我完全没印象！一定是你，你用魔法制造的假象！你用人鱼的吟唱蛊惑了我，催眠我，让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卡戎，你这个卑鄙小人！”
众人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卡戎，只有精灵国王，一语不发地盯着卡戎，方才卡戎凑到圣希尔身后，看似躲过去，实则将圣希尔护在怀里，比起花言巧语，他更相信男人趋于本能的肢体动作。
诺亚还在疯骂：“圣希尔，你怎么敢！枉精灵族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吃里扒外勾引了海皇来……”
卡戎指尖微动，水波带着意识一般，化作大掌，狠狠地删了过去，诺亚口水都被打飞出来，牙齿掉落一颗，混着血水，脸很快肿了起来，看着很是狼狈。
撒罗看的头目欲裂：“海皇！你有种冲我来，欺负一个人类算什么本事！”
卡戎看也不看他，嘲讽地扫了一眼众人墙头草似的目光，逗玩具似的将诺亚卷到空中，飞速旋转起来，声音带着几分凉意：“他还跟你们说，我病入膏肓，封印缠身，法力全无？”
众人如梦方醒，又把怀疑的目光挪回到飞速旋转惨叫着的诺亚身上，精灵族除了国王，就数撒罗魔法最强，连他都被海皇轻飘飘地制服，明晃晃地打了诺亚的脸，这哪里是法力全无，那些水锁抽人抽得带劲，分明是法力充沛。
精灵国王捏紧了手上的权杖，看向卡戎。
撒罗见诺亚被这样折磨，冷着脸看向国王：“您确定要就这么看着他受罪吗？”
这话说得奇怪，苍苍的目光忍不住在撒罗和国王之间打转，诺亚不过就是一个外人，最多只能说是撒罗的未婚妻，就算先前花言巧语在精灵族中获得了信任，撒罗也不应该这么跟国王说话，不像是求助，听着更像威胁。
苍苍捏住卡戎的手，偷偷在他手心写字。
国王只得出手，想要击退禁锢着诺亚的魔法，更像是无奈之举。他见一击无效，转而看向卡戎：“你何必把事做绝，继续僵持下去，只会让大家玉石俱焚。”
卡戎跟他对视上，眼神微闪，突然隔空掐住诺亚的脖子，看向撒罗：“不如我们聊聊，怎么个玉石俱焚法？”
国王松了口气，以为卡戎这是收到他的暗示。
苍苍和卡戎交握的手藏在衣服下，动作并不明显，他自然也就没看到是苍苍在卡戎手心写下暗示。
撒罗心头一紧：“别伤他！”
卡戎冷笑，捏住诺亚的水锁不断缩紧：“不如，先让你的人把我老丈人放了？”
“？！”国王刚松的气又提上来了，什么老丈人？他还没答应呢！
撒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苍苍皱着眉头看向他：“从刚才起，这些士兵就是看你手势来行动，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还敢威胁我父皇！”
国王站的位置后面，两个士兵的手中悬浮着魔法，正紧紧贴在国王后背，只要他一有异动，就会被士兵穿心诛灭。
撒罗千算万算，没想到卡戎法力还在，一时莽撞，捅破了窗户纸，正犹豫间，忽然听到卡戎冷笑。
“本王没空陪你演戏。”卡戎说完，围着一圈的士兵突然被魔法攻击，只在一瞬间，所有人都被冻成了冰雕，手里的魔法也被隔绝，瞬间熄灭。
苍苍连忙过去扶住国王：“您没事吧？”
国王摇了摇头，看向卡戎的神色友善了许多：“谢了。”
卡戎勾了勾唇，显然很满意在提亲前刷的这波好感。
有卡戎的支持，国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平定了撒罗一党。
早在不久前，卡戎当着众人的面喊他一声老丈人时，撒罗便抓住了这一借口，不断挑拨其他长老，以通敌之名，架空了国王的权利。
加上诺亚去而复返，不仅莫名针对国王，还跟撒罗夸下海口，说不久后海皇必定会和圣希尔上岸，由圣希尔做引子打入皇宫内部，找到解开封印的秘宝，只要听他部署，定能一举歼灭海皇。
撒罗听得身心荡漾，歼灭海皇，是整个陆地上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之举。
幸好，幸好……
国王松了口气，红着眼眶摸了摸苍苍的头：“好孩子。”
卡戎将诺亚和撒罗绑在一起，冻成冰雕，交给了国王处置，接下来的一切，有苍苍从中周旋，就顺理成章得多。
为了名正言顺地娶回心爱的小皇后，卡戎黑着脸跟国王签下了“丧权辱国”的永世和平条约，退下潮水，给陆地族20的面积，承诺永不侵犯，并愿意让陆地族人在浅海水域捕捞未开灵识的小鱼小虾海产类，并且给精灵族以最大便利，这才抱得美人归。
精灵族收下堆成山的彩礼，一跃成为陆地最富硕的族群，占地领域最大，国王笑眯眯地将苍苍送上了婚礼的灯船，又握了握便宜女婿的手，这才将他们送出海，目送着迎亲队伍缓缓沉入海中。
这场婚礼盛大，陆地上所有的分族的皇亲国戚都赶到尝，人生第一次品尝到了海鲜的滋味，天神诺休斯顿亲自降下神光，给了神子圣希尔甜美的祝福，闪瞎了众人的狗眼，精灵族一时更是风光无二。
苍苍还是第一次结婚，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只知道他的婚礼，仪式举行完，还来不及馋馋婚宴上的海鲜宴，就在一众起哄声中，被卡戎扛进了寝殿。
苍苍一点儿也不紧张，只觉得有趣，热闹得很，被卡戎放下后，笑着仰头看他：“我们已经结完婚了吗？”
卡戎亲了亲他的脸颊，跟着坐下来：“还没有，还差最关键的一步。”
“什么？”苍苍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卡戎很慎重地握住他的手，脸上是少见的严肃认真：“最后一件事情开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苍苍被他这态度感染了，也跟着认真起来：“你说。”
卡戎竟紧张起来：“我知道你和诺休斯顿的关系，我不在乎，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先喜欢上谁的？”
“啊？”苍苍愣住，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更没想到，他和诺休斯顿的关系，卡戎会知道。
卡戎凑近了些：“你先喜欢上我的，对吗？”
苍苍被上一个问题打得措手不及，还没缓过神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真的不在乎吗？”
可是，不是说，人类的爱情里，容不得第三个人？还是说，人鱼是鱼，跟人不一样？
卡戎捧起他的手，宝贝似的亲了亲：“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回答你的问题，不要骗我，你是先喜欢上我的，对不对？”
苍苍有点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回答，他本来是只喜欢诺休斯顿的，后来被白麓影响，才开始接纳卡戎，还想用卡戎来刷黑化值……
苍苍有点心虚，感觉欺负了卡戎小可爱，可要他说谎，他又……说不出口。
卡戎见他沉默，脸色越来越黑：“圣希尔……”
“对不起嘛。”苍苍小声道歉。
卡戎一把将他扑倒在床上：“我不管！你就是先爱上我的！”
“啧……别耍赖了。”又是卡戎的声音，语气里却带着几分闲懒，像极了诺休斯顿。
苍苍愣住，双手抵在胸前，支起卡戎的身体，狐疑地看着他。
卡戎，准确来说，是诺休斯顿，笑眯眯地看着苍苍，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下：“新婚快乐，我的小皇后。”
“诺休斯顿！”苍苍一眼认出了他：“真的是你？！你怎么会……”
苍苍还没说完，脑中灵光一现，倏地睁大眼睛：“你和卡戎是同一个人？！”
诺休斯顿似乎不太喜欢这个说法，但也没反驳：“算是吧……”
苍苍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就知道他没看错，诺休斯顿一闪而过的鱼尾，卡戎身上偶尔不经意间跟诺休斯顿相似的神情和说话语气。
他勾住诺休斯顿的脖子，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用两个身份逗我玩！”
诺休斯顿无奈地笑笑，任他骑在自己身上：“我们本就是两个灵魂，没有骗你。”
“可是……可是……你怎么会又是卡戎又是诺休斯顿呢？”苍苍不解。
诺休斯顿不着痕迹地抬手解他衣服，一边解释道：“我跟卡戎是双胞胎，只是□□在孕育时，融合到一起了，所以两人共用一个身体。偶尔能用法力凝结出身体，一分为二，但最多只能维持三日。”
苍苍点了点头，察觉他剥衣服的动作，也浑不在意：“难怪刚刚卡戎一直问我，先喜欢上了谁。”
诺休斯顿又将他翻身压在底下：“第一眼在水镜中看到你，我就认出你了，于是，我跟卡戎打了个赌。”
苍苍大概知道赌约是什么了。
果然，诺休斯顿接着道：“赌你会先爱上谁，”
苍苍想起白麓说的，冥深的记忆在两个人身上共有，那对于卡戎而言，他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是冥深，觉得那些都是他和自己的记忆？
诺休斯顿垂眸浅笑：“苍苍，我很开心。”
“嗯？”苍苍回过神来对上他的视线。
诺休斯顿捏了捏他的脸颊：“谢谢你唤醒了我的记忆。”
苍苍眨了眨眼睛：“我吗？”
诺休斯顿点头：“你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我在做什么吗？”
苍苍摇了摇头。
诺休斯顿：“我和卡戎都在等待，但那时我们的记忆里都没有你，看到诺亚时，我们以为他就是我们等的那个人，于是我们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几乎就要对他下手了。是你突然出现，及时唤醒了我们。”
“我唤醒了你们？”苍苍有点不解：“我是那天晚上在海之宫外被诺亚划伤，才第一次看到你的。”
诺休斯顿笑了下：“你向我祈祷时，我已经见到你了。”
苍苍有点迷糊，他说过的话太多，相认后也经常对着诺休斯顿祈祷，不记得他说的是哪次。
诺休斯顿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天神啊天神，我虽然不是你最最虔诚的信徒，但也是很尊敬你的，希望你保佑冥深……就是卡戎，保佑卡戎不要爱上那个人类，我是为他而来的，还没见到他他就爱上别人的话，这对我来说，也太不公平啦~”
最后一句话，明明是小小的抱怨，被诺休斯顿说出来，却莫名染上了暧昧的颜色，尾音轻扬，好听到让人跟着心颤。
苍苍不好意思地埋进他怀里：“原来你听到了！”
诺休斯顿垂眸笑道：“怎么办，小信徒是为卡戎而来的，我好像有点吃醋了。”
苍苍大胆地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含住他的唇瓣，：“我会补偿你的，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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