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人鱼的双面诱惑
白麓这倒并不避讳：“也是滟诸，当时我有些自负，轻敌了，他手上的刀是新得的，瞧着并不显眼，威力却非同寻常，我直接抬手去挡，那刀刺破了我的铠甲，胸口处被刺了一刀，那刀还能生出倒刺，被他剜碎了灵魂体，带出几片碎片。那刀上沾有能克制绝对圣体的黑子，我起先不知，后面才慢慢察觉。”
苍苍想到刀口刺进白麓胸口里的画面，心脏倏地刺痛几分，他连忙道：“下次你再去战场，带上我吧，我能保护你，他们的魔法伤不到我。”
白麓垂眸，对上他的视线，笑了下：“好。”
苍苍突然觉得自己和白麓又亲近了几分，想起他方才提到的黑子，又问：“那你身体里的黑子怎么办？它们会伤害到你吗？藏在你身体里，你会不会疼？”
白麓眼神微闪，看向海底的景色：“不疼，等这个位面的两片碎片集齐，我的身体会把那些东西净化掉，不用担心。”
苍苍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下来，又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他刚才的意思是，只剩这个位面的两片碎片就集齐了？
等碎片集齐后，他的任务应该算是完成了吧，白麓就不会做他的系统了，到那时，他们该怎么办？
冥深的碎片会回到他身体里，他会像冥深那样喜欢自己吗？
苍苍莫名有些害怕，突然转头回抱住白麓：“系统哥哥……”
白麓一怔，察觉他不安的情绪，抬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怎么了？”
苍苍从他怀里扬起头来：“小木头说，那些碎片融入你的身体，就是你的一部分，是吗？”
“嗯，不错。”白麓回答。
苍苍又问：“那……那等冥深回到你身体里以后，你……你还会喜欢我吗？”
白麓又是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怀里的人，眼睛里满是期待和不安，心跳声大到不用仔细辨认，他都能听得清楚。
苍苍见他没说话，心底越发慌张，既然问出口了，干脆问清楚些：“我的意思是，像冥深喜欢我那样，来喜欢我。”
白麓没有直接回答，定定地看着他，眼底神色复杂：“苍苍，你问这个问题时，心里在想什么？”
苍苍没想到会被反问，眼底划过一抹茫然：“什么？”
白麓眼底划过一抹深色，捧住他的脸，凑近了些：“你是想要冥深喜欢你，还是想要我喜欢你？”
苍苍有些不解：“可是，冥深的碎片回到你身体里以后，你不就是他吗？”
白麓摇头：“他确实是我，可我却并不完全是他。”
苍苍被他搞糊涂了：“系统哥哥，你在说什么？”
白麓眼神微暗，声音低沉：“不懂吗？你要我喜欢你，首先你要先喜欢我，不能只喜欢属于冥深那部分的我，还要喜欢顾清羽时的我，陆风的我，苏慕白的我，夜辰魅的我，卡戎和诺休斯顿的我，甚至作为白麓的我。你不能只喜欢某一种能够吸引你注意力的糖果，这对罐子里的其他糖果不公平，你要喜欢，就要都喜欢，不管是草莓味的，还是牛奶味的，甚至是苦涩的，臭烘烘的，每颗糖果都要获得你的喜欢，白麓才会来喜欢你。”
苍苍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样长的一段话，理解起来有些费力，手指下意识攥紧了白麓的衣服：“我喜欢冥深……跟喜欢你，是不一样的吗？”
“不一样的。”白麓很有耐心地循循善诱：“如果我喜欢你，不会只喜欢你的乖巧，听话，也不会只喜欢你有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我还会喜欢你在位面里故意露出的小脾气，故意要气我而绞尽脑汁的小聪明，在长安街吃霸王餐被抓时的无措，还会喜欢你发狂不受控制时露出的坚韧爪牙和兽性，我会喜欢所有的你，而不只是乖巧的你。”
苍苍静静听着，心跳越来越快，他几乎有种错觉，白麓不是在举例子，而是在跟他告白。
他好像明白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他好像确实……只喜欢过冥深，那个在他懵懂时，教他打架，教他藏橘子，教他烤小鸟，脆弱得天天要他背才罢休的冥深。
“对不起……”苍苍内疚地低下头。
白麓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但还是柔声安慰他：“没关系的……”
“但是，”苍苍突然打断他，眼底盛满真诚：“我可以学，我不是故意只喜欢成为冥深后的你，没有人教我，喜欢一个人，要喜欢那么多，我只知道，我很喜欢很喜欢冥深，但是对于其他的你，我也不讨厌，你们都很好，每个你都很好，所以……”
苍苍说到这儿，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有些没底气：“所以等我喜欢上全部的你时，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
苍苍等了半晌没有听到回答，正待抬头，人突然被揽住，动作温柔又绅士。
“好。”耳边是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苍苍回抱住他：“系统哥哥，其实……有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每个人身上都有冥深的影子，这样算不算其实每个你，我都有一点喜欢？”
“什么时候？”白麓低头看他。
苍苍笑了起来：“做//ai的时候。”
白麓倏地低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胸膛的震动传到了苍苍身上。
他不解地抬头看白麓：“你笑什么？”
白麓又把人抱住，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脖颈间，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快点喜欢上我吧，我有点儿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苍苍被他蹭得有点儿痒，但没躲开。
脖颈间传来闷闷的声音：“等不及要和你做//ai了。”
苍苍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们不是做过吗？”
“我的意思是，”白麓又笑，抬起头来：“在主神世界做//爱，完整的，不玩擦边球的爱。”
苍苍挠挠头：“有什么不一样吗？”
白麓并未多做解释，只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苍苍便也乖乖地点头，没再追问下去。
两人沉默了一阵，苍苍便从他怀里转了头，继续背对着他坐。
白麓重新隐回他脑海中。
卡戎咋呼的声音重新响起：“怎么样？漂亮吗？”
苍苍隐下眼底的情绪，点了点头：“很漂亮。”
卡戎指着远处的海域：“在更深的地方，还有几只大海兽，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凶猛威武，我养了好些年才将他们养活，那些家伙，饭量大得很，除了我这物产丰富的海底，怕是没人养得起他们了……”
苍苍听着他的讲解，心却忍不住飘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些位面里，喜怒无常的顾清羽，偏执阴冷的陆风，古板守礼的苏慕白，还有又坏又很护着他的冥深，撒娇粘人的夜辰魅，还有卡戎……
这些人似乎一个一个浮现在他面前，渐渐汇聚成一张冷峻的面容，头戴军帽，压着微卷的头发，身着黑色军装，踏着金属军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最后又变成懒懒散散地穿着粉色居家服，顶着一头卷发在窗户边抠糖吃的大高个。
苍苍忍不住笑了下，不论回想多少次，还是觉得很有趣。
卡戎突然把头放到他肩膀上：“圣希尔。”
苍苍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喊他，默了一下才回答：“怎么了？”
卡戎突然很认真地把他掰过来，面向自己：“诺亚献祭那天，你在海岸边吧？那天张牙舞爪地想引起我注意力的人，是你吧？”
苍苍回想起那天的情景，点了点头：“是我，原来你看到我了？”
卡戎突然笑起来，眼睛里有些孩子气：“我就知道，明明是我比那家伙先碰到你的！”
“那家伙是？”苍苍心底隐隐有了猜测，没说出口。
卡戎不回答他的疑问，转而道：“你答应做我的皇后好不好？你嫁给我，我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
“我要的东西？”苍苍一愣，不是错觉，卡戎好像真的知道他的任务……
卡戎神秘地冲他眨了眨眼睛：“嘘，别说出来。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苍苍看向他，卡戎的眼睛里是毫不遮掩的爱意和期待，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
事情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定下来了。
直到苍苍被卡戎带上岸，被森林里的小精灵围观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
苍苍一把拉住卡戎：“你真要去见我父皇？”
卡戎笑眯眯地点头：“那是自然，我可连礼物都备好了。”
苍苍看着身后那些排成长队的宫人，一个个手里捧着价值连城的宝贝，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忍不住扶额。
森林里有小精灵探出头来。
“快去禀告国王，海皇又来啦！”
“他这次带了多少人？又来欺负我们的国王和长老吗？”
“他边上站的人是谁，好眼熟！”
“是圣希尔殿下吗？”
“别瞎说，圣希尔殿下怎么会跟大坏蛋海皇站在一起？”
“海皇又来淹我们的房子了，快跑！”
苍苍听着他们的议论，侧头看向一脸心虚的卡戎：“你上岸找过他们麻烦吗？他们好怕你的样子。”
“有过一两次吧……”卡戎心虚。
苍苍见他这样，就知道绝对不止一两次了，忍不住劝告：“欺负弱小是不对的。”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小黑屋，但随意欺负别人，总会有报应的。
警钟很快被敲响，森林里传来树叶的沙沙声，是大批的精灵赶了过来，为首的赫然是国王和一众长老，包括圣希尔的叔叔撒罗，那个出访人间，将诺亚带回精灵族，为诺亚神魂颠倒的男人。
此刻，诺亚正小鸟依人地依偎在撒罗怀里，撒罗的手扶在他腰间，两人姿势很是亲密。
苍苍意外地看了诺亚一眼，卡戎不是把他嫁给人族国王了吗？这个诺亚还真是有点儿手段。
国王见苍苍完好无损，松了口气，“圣希尔，还不到我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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