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人鱼的双面诱惑
诺亚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但用那禁忌的秘术换过去的鲜血，力量已经大打折扣，纯度也不如从前，不知道还能不能解开你的封印。只有我拿回鲜血，重新温养，等血液中的光明之力重新恢复过来，更稳妥些。”
“好啊。”卡戎答应得干脆，“那精灵王子叫什么？”
诺亚眼睛一亮：“他叫圣希尔，他现在就在……”
“我知道了。”卡戎打断了他的话，起身离开，显然是待太久，不耐烦了。
诺亚一时卡住，愣愣地看着卡戎离开的背影，有点迷惑，他这是说服海皇了还是没有？
殿廊前有三两宫人时不时朝这边打量了一眼。
诺亚觉得，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想留下的意图太明显，于是故作沉思了一番，才捡起包袱，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殿，口中不经意道：“不管怎么样，等海皇回来再说！”
卡戎是个行动派，出了水面，直接掀了海浪卷翻，朝海边正在编织的小精灵威胁道：“让你们的精灵王子圣希尔来见我，否则本王便淹了这片陆地！”
小精灵们吓得四下逃窜，很快钻进森林里。
不多时，精灵皇宫响起了警钟声，国王带着一众长老很快赶到海岸边，面色不虞地盯着海面上的人：“海皇卡戎，你怎么又来了？！”
卡戎懒懒地掀了眼皮子，扫了一圈，目光凝在为首戴皇冠的小老头身上：“我要圣希尔小王子，把他献祭给我。”
旁边的长老气不过：“圣希尔不是已经……”
话没说完，被国王眼疾手快按住，卡戎会有此一说，说明圣希尔在海底还没暴露身份，他沉着地看向卡戎：“之前，尊下想要神子，我们已经如约送上，您现在又开口想要我族王子，这不妥吧？”
卡戎懒得跟他们兜圈子：“我为什么点名要圣希尔，你们心里没数么？我耐心有限，劝你们不要跟我拖延时间，把他给我交出来。”
国王捏紧了手中的权杖：“您不要欺我族太甚！”
卡戎笑了下：“就欺负你们，如何？”他扬了扬手，海浪又高了几分，淹过十米海岸。
众人大惊，连忙抽身后退。
国王冷了脸色：“嚣张至厮，光明之神诺休斯顿一定会降下天罚，诛灭你的！”
卡戎懒得与他们多费口舌：“最多三日，你们把他交出来，如果再像上次那样……”他冷冷地扫了一圈海岸边的众人：“尔族将灭。”
众人大汗淋漓，被这一眼扫得大气不敢喘，都求助地看向国王。
国王闭了闭眼：“好，三日便三日。”
卡戎这才满意，收回海浪沉回海中，那些老家伙没见过世面，好骗得很，就这种不用神力都能掀起来的小浪花，也至于让他们怕成这样。
卡戎回了海市，并没有去找诺亚，而是从海市带了些淘气的小玩意儿直奔寝宫，去探望他晾了三天的小宝贝。
苍苍正在修炼，脑海中白麓的声音突然响起：[五分钟后卡戎会过来。]
他连忙停住，将灵魂力引导缩回丹田位置。
没一会，卡戎果然推门进来，身后照常跟着呼啦啦一大堆人鱼宫人，还有几个眼熟的，是他刚进宫时，在海之宫排挤过他的。
那几个人今日才被拨到卡戎身边伺候，一看到殿中坐着的人，吓得脸色发白，垂低了头。
苍苍没管他们，只好奇地看着桌上堆满的小玩意儿：“这些是什么？”
卡戎道：“一些小玩意儿，送你的。”
苍苍拨开那堆东西，打开一个漂亮的水晶盒子，里面赫然放着十八枚海螺，每一个形状和纹理颜色都有不同，很是漂亮，他拿起一枚，放在手里把玩：“这个海螺怎么玩？”
卡戎笑了下，从他手里接过海螺，“这可不是放在手里玩的。”
“那是……”苍苍疑惑地看着他。
卡戎将海螺轻轻放到他耳边，“仔细听。”
苍苍眨了眨眼睛，突然耳边传来软糯小男孩的声音：“雷顿哥哥真是太讨厌了，每天都欺负我，我希望他今天去上学时摔得四仰八叉，让我尽情地笑话他！”
奶凶奶凶的语气，似乎都能看到小男孩气急败坏地说话的样子。
苍苍忍不住笑起来，“海螺里怎么会有这个声音？”
卡戎被他笑的心神一晃，忍不住指尖发痒。
苍苍没得到回答，自己拿起另一个海螺凑到耳边。
“我喜欢宙亚哥哥，不想嫁给村长，小海螺呀小海螺，你一定要把我的愿望传递给海神，让他在我结婚那天，冲垮礼堂呀！”
苍苍听完，忍不住微微皱眉，又换了一个海螺。
“我喜欢夕阳，也喜欢月色，更喜欢在夕阳未落，月色方起之时，跟艾斯哥哥在泉边，整个森林都回荡着我们热烈的喘息，天地山川都见证我们疯狂的爱意，最后在满天星辰下，甜蜜的泉水中，融为一体，只有涟漪水波下，藏着我们还没停歇的火热……可惜他现在还不认识我，海神呀海神，我要怎么跟他搭讪，才不至于显得太过轻浮？”
苍苍听完，忍不住笑出声，为恋爱而烦恼着的少年，连声音里都带着明媚的生命力，让人忍不住跟着快乐起来。
他正待换一个海螺，冷不丁眼前一暗，唇上贴过来一抹温热。
苍苍手里还捏着那枚小海螺，茫然地看着卡戎，逮着缝隙出声：“你干嘛……”
殿中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们两人，殿门紧闭。
卡戎轻松将他抱起来，扔到床上，强硬道：“你勾引我！”
“？”苍苍来不及反驳，被卡戎按在床上开始扒衣服。
他回想起几天前疯狂又惨烈的战况，还没开始就忍不住求饶：“你轻点儿，我受不住的……求你了……”
“嗯……”卡戎埋在他颈间，模模糊糊地应了声。
金色的长发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铺散在枕头上，柔软的被子上，散落在珍珠点缀的床沿。
隐约间，手心被焐热的小海螺不知被扔到了哪里，少年情窦初开的炙热爱意似有若无地在床底间飘荡。
“整个森林都回荡着我们热烈的喘息，天地山川都见证我们疯狂的爱意，最后在满天星辰下，甜蜜的泉水中，融为一体，只有涟漪水波下，藏着我们还没停歇的火热……”
……
苍苍本来是很难过的，冥深不记得他了，彻底变成了卡戎，连生活习性和性格都有着很不一样的地方。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生活几乎跟囚禁在冥深神殿中的那段日子重合，除了密集的欢愉，就是待在殿里修养，一连过了半月，卡戎的爱意也从两颗星做到了四颗星，苍苍实在忍不住了，吹响诺休斯顿给他的小海螺，落荒而逃了。
彼时，卡戎早忘了与精灵国定下的三日之期，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跑上岸去找那位传说中狡猾奸诈的圣希尔。
精灵族却怎么都交不出人来，卡戎大怒，因神力封印没解开，他上不了岸，便派了手下的海兽士兵们上岸，在精灵族的森林中大肆搜捕，通缉圣希尔的下落。
精灵国王见他这副嚣张至极，不管不顾的模样，气得手发抖，“尔敢！尔敢！”
卡戎看都懒得看他，瞥见不远处搜捕回来的海兽，掀了掀眼皮，“找着没啊？”
“回……回陛下，没找到。搜遍整个精灵部落森林，没有听到圣希尔的下落。”海兽低着头，有些畏惧，连续这么些天的搜捕，找不到人，海皇虽没有迁怒他们，但也着实让人畏惧。
精灵国王和长老们对视一眼，默默低下头。
卡戎扫了一眼海岸边那些人，突然笑了下：“原来，你们早把圣希尔送走了，本王还道你们是嘴硬，不肯交出人来。”
他顿了顿，让海兽随便抓了个长老上前来，“这样好了，我们换个玩法，你们一日不交出圣希尔，本王便杀一名长老，长老杀完了还有国戚，国戚杀完了还有国王，再往下，还有精灵族民，本王就不信了，等陆地上只剩那小圣希尔一个精灵，找起来还有什么难的。”
说罢，拔了剑挥向被抓上来的长老。
那长老吓得头目欲裂，支撑不住，连声讨饶：“别杀我！我知道圣希尔在哪里，我知道！”
“木修长老！”国王冷了脸色，厉声警告。
那长老怨怼地回看他，“国王您不能这么自私！用我们甚至用臣民的性命去换你儿子的平安！”
国王用力将权杖往地上一杵，“你别忘了他的身份！”
神子，不仅是精灵族的神子，更是整个陆地族的神子，肩负着守护整个陆地结界，抵御海族入侵的重责大任。
长老愤恨地挣扎着，“我从来没忘记他的身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忘记他的身份！忘记身份的是他自己！”
卡戎惯不爱看这些乏味冠冕的场面，手指一勾，一团水障隔开了海岸的人和海面悬浮的人，他垂眸看向长老，“他人在哪？说吧。”
长老便也不加隐瞒：“他早在献祭神子当晚，就跟着跳入了海里，再没上过岸。”
“哦？”卡戎总算提起几分兴趣，见他眼底坦然，量他也没胆子撒谎：“这倒有趣了，找了半天，人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呵……倒是会藏。”
“啧……”卡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传说中的圣希尔到底长什么样子，找了这么些日子，全凭名字和身份。
他垂眸看向地上伏跪着的人：“老头，你有圣希尔的画像吗？”
那长老摇了摇头，“没有……但是，他生得极为漂亮，金发碧眼，耳尖上有象征身份的红宝石耳坠，身有异香，能引百花齐放，喜食蔷薇花露。”
卡戎摸了摸下巴，眼神微微眯起，这描述怎么看怎么像是他的新宠小宝贝呢？
他挑了挑眉，抬手幻化出一面水镜，镜中是苍苍正在凝神祷告的画面，“是他吗？”
长老连连点头：“就是他！我们的小殿下。”
卡戎倏地转身，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头喝令：“把人都放了，照顾好本王的老丈人！”声音方落，人已经隐入海里，朝皇宫而去。
海兽们面面相觑，连忙调转态度，讨好地掺起长老，又解开了精灵国王和一众长老的压制，态度尊敬又惶恐。
众人面面相觑的程度比海兽的面面相觑还要面面相觑。
苍苍早已吹响小海螺，逃之夭夭，卡戎赶回寝殿时，殿内只剩一束没有被吸食的蔷薇花，沾着露珠，鲜嫩欲滴，室内飘散着他这些日子日夜沉溺的幽香，是那小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还没散尽，显然刚走不久，可整个海皇宫，已经没有了那小家伙的气息……
“来人，给我找！”卡戎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冷意，冻得门外的人鱼宫人们皆是一抖。
彼时，苍苍早吹了海螺，闪身到了神界。
这个位面中的神界，跟冥深那个世界的大不相同。
这边的神界安静得几乎让人头皮发麻，到处飘动着云彩和暖光，除了前方的石柱殿门，什么都没有。
“你来了，我的孩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柔和，四方回响，叫人找不到声音来源。
苍苍下意识朝殿门那边去，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影影绰绰的罗马石柱直冲云间，到处飘荡着从天而降的轻纱，朦胧空寂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一人。
然而，跨过石柱殿门的瞬间，浮云散去，恢弘圣洁的宫殿出现在面前，耳边隐隐有空灵的吟唱，听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好像一个人，又好似千百人在低声吟唱，带着令人神思清明，宁静致远的安抚，苍苍忍不住放松下来，连发丝都似乎轻盈了许多。
“上前来，我的孩子。”
在一众吟唱声中，光明之神的声音显得尤为端庄圣洁，在四周回响，低沉又好听，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明明有吟唱声在围绕着罗马柱回荡，却不见人影。
苍苍看着眼前的路，更像是象牙白的石阶，每三四阶间隔一个玉台，台上是栩栩如生的浮雕，不同玉台上雕刻着与光明神有关的画像、教义、祝祷词。
玉台两侧隐隐有水色流动，在浮云遮蔽下，看得并不真切。突然，一侧玉台旁，有只年幼的小人鱼从水底露出头来，趴在玉台旁，好奇地看着来人，露出甜蜜的笑来。
苍苍正待靠近，那小人鱼却翻了鱼尾，打出细细的浪花，隐入水中。
苍苍只得作罢，继续往上走，踏上了最高一层台阶，光明之神坐在榻上等他。
那方榻能容下四五人，只端坐着圣洁端庄的神明，神明金发金眸，长了一张与卡戎一模一样的脸，身着白色衣袍，腰坠透亮的水晶。
神榻右侧悬浮着一面水镜，镜中不断变化着景象，皆是世人的祷告与祈求，神明左手边伏跪着个漂亮的少年精灵，穿着吊肩白衫，垂着眼帘，面色欢愉，白衫并不很严实，隐约能看到底下曼妙的躯体。
神的左手慵懒地搭在少年纤细的后背，一下一下轻抚着，右手肘靠在神榻扶手边，支着下巴。
苍苍抬头看去，他信仰的神明，正微笑地看着他，金色的眸中满是怜爱和慈悲。
诺休斯顿收回左手，那精灵少年便识趣地起身，退出殿外。
苍苍疑惑地看着他头上的四颗爱意值，在脑海中问白麓：[为什么他头上和卡戎一样，是四星的爱意？]
[卡戎和诺休斯顿在某种关系上，算是共生，所以有情感共享。]白麓回答。
苍苍眼底划过一抹了然，上前一步，正要行礼，肩膀被人扶住，他抬头，讶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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