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和尚哥哥不好惹
洛水掌门面色沉了下来，看向若耶：“法师，您这是何意？我们敬您是世外高僧，难道您要包庇妖邪么？”
若耶也收了笑：“他是妖，却非邪，我不关他进锁妖塔，自有我的道理，你们找上门来，那点儿龌龊心思，谁又不懂？”
眉心印记之下的那双眼睛沉静地一一扫过众人。
众人忍不住撇开视线，只觉在那样的视线下，心底的欲望无所遁形地显露出来。
洛水掌门拔了剑，对向伽罗寺：“还请若耶法师交出花妖，否则别怪我们在佛前动手。”
“先礼后兵么？”若耶勾了勾唇：“只管来便是。”
妖王对着身边的人比了个手势，飞在天空中的鸟妖会意，张开嘴，从口中吐出火球，袭向底下站着的和尚们。
另一队鸟妖带头往里冲，小声道：“进去搜！先到先得！”
但在场修士不少，很多人都听得到他们的话，一时也着急起来，拔剑扑了过来。
寺门口的和尚门齐齐结出法印，金色的结界笼罩在寺庙上方，不论是鸟妖还是修士，都被挡在了外面。
众人不约而同地开始调动灵力攻击结界，蚂蚁撼树不可小觑，千军万马的力量，也绝非门口的一众僧人可以抵挡的。
眼看结界要裂，若耶抬起手，结了个法印打了出去，那金色的结界竟又被加固了许多，攻击的力量碰到结界，被四两拨千斤地化解。
妖王冷笑一声，蛇尾盘旋在整个伽罗寺外，蛇信子半吐不吐，发出极为细微的声响。
若耶面色一沉，突然冲出结界，掌印带着刺眼的金光，直逼蛇头，妖王却不闪不躲，一直维持着发出声响的动作。
随着若耶一掌直拍妖王面门，伽罗寺锁妖塔内传来轰隆的巨响。
蛇妖头骨处传来碎裂声，众妖大骇，连忙攻向若耶，又被莫名的金光弹开。
妖王发出怒吼，尾巴拍在结界上，蛇头支撑不住，滑落下去。
底下的修士和凡人四散逃窜，蛇头砸在地上，发出剧烈的闷响。
妖王奄奄一息，又狰狞大笑：“若耶！你没想到吧！哈哈哈哈……”
锁妖塔中锁着历代妖王，度化了的成了仙离去，没有度化的，戾气越来越重，被封在锁妖塔中，妖王一直在寻找伽罗寺的位置，今天来，也并非是为了什么传说中的美人，而是为了唤醒锁妖塔中的祖先妖灵，完成蛇族遗愿，救出先祖。
妖王垂着蛇头，吐出一口鲜血，看向若耶：“咳咳……你现在即刻前去加固锁妖塔的封印，或许还来得及，不过……咳咳，这边的结界可就守不住了，那花妖怕是不消片刻就要被抓出来分尸的。”
若耶冷了脸色，结了个印，将蛇妖封印在原地。
他转头扫了一眼众人，又加固了一次结界，朝旁边的和尚交代了声什么，转身朝着锁妖塔去。
妖族中有人大喊：“锁妖塔封印要裂了，若耶补封印去了，大家一鼓作气冲破结界！”
“干他妈的！”
门口的和尚互相对视一眼，变换阵型，抵挡在结界前。
修士和妖族皆一股脑攻向结界，那结界却像是海绵吸水，将那些攻击尽数吞并。
众人打了一会，才发现不对劲，但人数庞大，已经有小部分人停下手来，绝大多数人却还在一股脑地攻击。
阵中和尚突然变了阵法，齐齐结了法印，那结界霎时变了颜色，浓黑色从结界上翻涌出来，方才结界上所受的攻击法力尽数反噬出来，打向结界外的众人。
密集的人群，一打一个准，炸鱼似的。
惨叫声此起彼伏，大部队终于察觉势头不对，连忙收了手。
若耶架着莲花宝座，还没落地，远远地看到锁妖塔前，一抹白色的瘦弱身影，正用微薄的法力，笨拙地结着法印，一层一层补在裂出缝隙的地方。
一个地方被薄薄的法印打上了补丁，另一个地方又立马裂开，小花妖手忙脚乱地，结法印的手势却一次都没弄错。
锁妖塔中妖灵被激怒了，嘶吼出声，奋力朝着裂缝处冲了过去。
苍苍咽了咽口水，手上动作不敢停滞一瞬，迅速打出一道法印补了上去，怕是……抵挡不住的。
法印带着磅礴耀眼的金光，砰的一声巨响，打在缝隙上。
妖灵撞得头破血流，彻底被激怒，一时却又奈何不了。
“哇~”苍苍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双手。
狗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
身后响起嗤笑声，苍苍转头，看到了堪堪收回手的若耶，眼睛一亮：“若耶！”随即反应过来，方才是若耶打出了法印，盖过他的。
若耶嘉许地拍了拍他的小脑瓜：“偷师学艺得不错。”
苍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若耶倏地面色一沉，将人拉到身后，瞬间击出一掌，锁妖塔中那抹乱窜的妖灵瞬间被打散，化作灰烬，锁妖塔的妖气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塔中空空如也，什么都不剩了。
若耶眉心一簇，倏地转身：“不好！”
苍苍连忙要跟上去，被若耶喝止：“回院子里去！别出结界！”
苍苍吓了一跳，当机立断，转身往院子里跑。
若耶愣了下，下意识啧了一声，转身朝着寺门方向去。
他本以为，该是有一场‘你去哪里，我也要去，我跟你一起’之流的拉扯。
寺门口，被封印在地上的巨大蛇妖突然睁开了眼睛，身体里的妖气不断暴涨，仿佛被源源不断地注入了妖力，蛇皮一瞬间蜕变成尖锐淬毒的铠甲，头顶长出犄角，竟是一瞬间化为了蛟龙，尾部长出了尖刺。
蛇妖仰天长啸，发出尖锐的嘶吼声，阵内的和尚面色一沉，越发沉着镇定。
蛇妖口中凝聚出光波，闪着雷电，那光波足足有半个伽罗寺那么大，猛地被喷射出去，速度快到摩擦出火光，带着毁天灭地的骇人气势，直直冲向阵内的和尚。
轰隆的巨响，结界破裂，和尚们认命地闭上了眼睛，预料中的粉身碎骨却没有出现。
若耶冷着脸，双手结出巨大的金光佛掌，堪堪接下了这一击，将光波打偏，落在伽罗寺旁边的山脉中，瞬时炸裂出一个巨大的焦坑。
结界已破，众人呼啸着朝着山门冲进来。
和尚们尽管修为高深，却开不得杀戒，只能束手束脚地把人打晕，抵挡不住乌泱泱的千军万马。
……
苍苍跑回院子里，喘了口气，他不能连累若耶和伽罗寺，只要跑出去，那些疯子找不到他，就不会……
[跑了的话，就真救不了他了。]小木头突然出声。
苍苍顿住：[什么意思？]
小木头的机械音听起来有点严肃：[妖王用你做借口，借助修仙界的力气，不过是要找到锁妖塔，拿回里面的力量，现在妖王身上有几任妖王的力量，加起来，足够和若耶抗衡了，但那些和尚却挡不住千军万马的修仙者，若耶会被拖后腿，你得去救他，不然他会死。]
[会死吗……]苍苍心下一沉：[我要怎么才能救他？]
小木头道：[我只能帮你分析，至于怎么做，得你自己来想办法。]
寺门口的厮杀已经蔓延到寺内主殿前的广场上，若耶和妖王在天空中厮斗在一起，僵持不下，还得分神护住底下的和尚，虽然并未让妖王占了优势去，却也已经很是勉强。
妖王冷笑一声，加快了攻击速度，打斗间，故意将相撞的灵力挪向底下和尚所在位置。
若耶冷着脸，喝向底下：“退去我院中避难！”
和尚们面色沉冷，虽都是受若耶点拨，但也都大风大浪过来了，当缩头乌龟实在……
方丈一边抵御乌泱泱的众人，一边道：“听他的，别拖后腿。”
和尚们一路后退，修士们也并不逼着他们，而是调转了方向，对着不远处的若耶攻去。
若耶分神将院子里的结界加固许多，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冲击，身体被蛇尾打了出去。
修士们御剑朝着若耶攻过去，没有旁人，若耶尚能跟妖王打成平手，现下又多了千军万马的修士操控剑刃攻过来，他只得分心应对，不断挪动方向，以妖王身体作为遮挡，勉强应付。
妖王看出他的硬撑，蛇头摆动速度越来越快，蛇尾加速攻击，不着痕迹地将若耶圈在可控范围内。
周围还有密集无序的剑阵在不断攻击，若耶面沉如水，一心多用，不断闪避，手心迅速结出法印，大喝一声，将妖王整个困住。
原来方才闪避间，他竟不断变换位置和步伐，拖延时间结出了巨大的法阵，以血结煞，祭出手腕上的佛珠，将妖王困住。
若耶吐出一口血，脸色迅速苍白下去，修士们见此情形，攻势越发猛烈。
妖王只能困住片刻，他连忙抽身出去，燃起烟火。
希望南清月的小跟班，能赶得及。
法阵中突然传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仿佛好几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法阵应声碎裂，若耶跟着吐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上，妖王竟是自毁了一颗内丹，利用爆炸，打碎了法阵。却没想到那妖王并未受影响，缓缓从法阵中抬起头来，周身气场越发恐怖。
若耶擦掉嘴角血渍，皱着眉头，法阵的碎裂反噬在他身上，胸口气血翻涌，他被逼得后退至大殿门口。
底下和尚失去了法阵加持，很快露出劣势，被那些修士打得措手不及。
若耶眉心一簇，正犹豫要不要爆丹与妖王同归于尽，眼角突然扫到角落里冲出来的人，瞳孔一缩。
“喂，你们是不是在找我？”小花妖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战场上实在很难被听到。
众人留意到他，是因为他身上的吸引力，几乎是出现的一瞬间，便引起了骚动，犹如水面激起涟漪，一层带动一层，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连那摇头晃脑的蛇头，都分神往这边看了几眼，神情恍惚起来。
苍苍还待说话，若耶已经闪身到他面前，劈头盖脸扔下来一件狐裘：“你出来做什么？”
苍苍扯下狐裘，把他拉扯到身后，小声道：“别怕，我保护你。”又扬声对众人道：“你们谁能打败妖王，我就跟他走，任他处置。”
全场哗然，若耶面色一沉，将他重新拽回身后，低声喝道：“发什么疯？活腻了你？”
那些人却已经迅速调转了剑头，对准妖王，打了过去。
苍苍指着那些人，对若耶道：“他们自相残杀，就不会来欺负你啦！”
“糊涂！”若耶冷声呵斥：“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每死一个人，你身上就要多背一条人命？”
苍苍看着他，很认真道：“我不想你死，也不怕背人命。”
大殿门口，修士们不管不顾地朝着妖王攻击，眼底是疯狂的神色，蚂蚁撼树，对象从伽罗寺变成了妖王。
若耶面色森冷，盯着苍苍：“马上让他们停下，否则，你给我滚出伽罗寺。”
这样说着，他头顶却冒出了第七颗爱意值。
苍苍感觉得到他紊乱的呼吸，方才对峙，他定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听到没有！”若耶用力攥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身上背负过多杀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不等苍苍回答，若耶将他拽到大殿上，将他护在身后，口中低声吟唱着什么，双手调动丹元法力，一串串金色佛法经文化作实体字符飞了出来，上升到伽罗寺上方。
院子里的和尚看到天空中的异象，俱是变了脸色。
妙十七惊叫出声：“师叔这是做什么？他在消耗自己的内丹精元催动大阵？外面那些人，自相残杀死了便死了，这是做什么？”
“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一起帮忙。”方丈道。
院中僧人都开始双手合十，口中吟唱经文，细弱的金色佛法虽不如若耶那般恢弘壮观，但也一小股一小股涌向天空。
“咚……”不知名的钟声带着恢弘有力的响声，传遍整个伽罗寺，地面上突然裂出金光，一瞬间将地面照得比天空还亮，众人被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闭眼还不够，又用手去遮挡。
古老又沉稳的吟唱声回荡在伽罗寺四周，院中和尚们皆是面露喜色：“方丈！这是！这是……”
方丈面露激动之色，连忙俯首朝拜，其他僧人如梦方向，忙不迭跟着照做。
若耶看到这一情景，却变了脸色，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尸山血海之中，妖王被一道金色的手掌印压住，翻不过身来，其他修士也都被这庄重肃穆的吟唱声激得神思清明，周身疏朗，眼底迷茫，俯身跪拜下来。
“若耶……”浑厚有力的声音带着回响，在寺内响起，大殿前，尸山血海的上方，显相出一团金光，隐约是人的模样，落座于莲花宝座之上，那金光过于绚烂，叫人瞧不清光芒后的景象。
若耶警惕地将苍苍护在身后：“佛。”
苍苍只觉身体被一股霸道强劲的力道一拎，人不受控制地升起，飞了出去，被一只大掌捏住。
“住手！”若耶面色大骇，飞身上前，却被轻飘飘打了回来，摔在地上。
苍苍只觉眼前一花，人已经被一团柔软的光晕包裹住，浑身动弹不得。
“孽畜，竟敢在佛门重地挑起如此杀孽，你可认罪？”浑厚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苍苍挣扎不出来，被周围的光线刺得双眼阵阵酸胀刺痛，眼睛里隐隐有红色在蔓延，他连忙闭上眼睛，感觉有液体顺着脸颊流下，鼻尖闻到了血腥味。
“好疼……”苍苍忍不住叫出声，想抬手捂住眼睛，双手却像是被勒住，怎么也动不了。
底下仅剩的那些人抬头看着被掐在光晕里的那张脸蛋，耳中回荡着端庄的吟唱，竟生不起半分怜
惜和爱意。
“求佛祖网开一面，饶他一命！”若耶双膝跪地，紧抿着唇。
那浑厚的声音又道：“色即是空，尔等沉迷皮囊美色，受其蛊惑，造下杀孽，睁眼看看他的本相吧……”
“啊！！”苍苍只觉四肢百骸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寸寸皮肤感觉灼烧了起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挣扎着尖叫，身体似乎被放到了地上，他忍不住痛得翻滚缩瑟起来。
众人大骇，看着空地上那个血淋淋的肉球，他身上没有一寸皮肤是好的，鲜血流了一地，翻滚间，粘稠成一片，众人瞧得心惊胆战，几乎忘了言语。
“你怎么敢！”若耶头目欲裂，倏地起身，头顶的黑化值几乎是一瞬间涨到满格。
“嗯？”浑厚的声音似乎有些疑惑：“若耶，你敢对本座动杀心？”
若耶紧抿着唇，眼底阴鸷又疯狂的神色瞧得底下众人又是一阵心惊胆战，退避开去。
浑厚的声音幽幽地叹了口气，仿佛是在纵容淘气的孩子：“若耶，你的一切都是本座给的，只要你诚心悔改，幡然醒悟，杀了这孽障，你今世的功德即可大圆满，重回我座下。”
“你做梦。”若耶森冷地盯着那团佛光，右手掏进丹田，里面竟有血光渗出，他握住什么东西往外一拔，一柄长刀竟凭空被拔了出来，带着诡异的血色和骇人的煞气。
若耶提起刀，迅速地飞身到佛像前，用力砍下。
众人只觉得地动山摇，乌黑血红的光芒随着刀刃越涌越深，竟生生压制住那金光。
光芒里传来剧烈的碰撞声，仿佛天裂般的雷鸣轰响，又好似劈山碎石的强势相撞，震耳欲聋的声
音几乎要将天地吞灭。
乌黑的血光逐渐压制住了金光，竟隐隐有要吞噬金光的征兆。
众人看着这神仙打架的场面，心下骇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觉得他们之前攻寺的行为，着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若耶森冷的声音从光团里传出：“错的不是他，是那群心思龌龊的人！”
随着一声巨响，乌黑的血光一瞬间收缩回刀刃里，紧接着，一道人影被打落在地上，激起剧烈的地动，地面陷下去一个半圆的窟窿，灰尘散去，赫然是一身伤痕的若耶。
“卑鄙！”若耶战战巍巍地支着刀站起来。
佛光大盛，重新点亮殿前广场，佛光中，鲜血淋漓的肉团子被迫挡在佛像前面。
“花妖身负数千万条生灵性命，罪孽深重，为超度万千生灵魂魄，今诛其肉身，灭其魂魄，抹其言行，以警世人。”浑厚的声音在寺内回响。
“你敢！”若耶浑身是血，强行挥刀，指向佛光。
血团子被打在地上，佛光中传来吟唱，发出阵阵金光波纹，打在血团子身上。
若耶飞身出去想将他护住，却被他周围的结界弹飞出去，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众人瞧他浑身骨头都似乎要散架了的模样，料定，这下是爬不起来了。
却见那持着黑刀的僧人，身体抽搐着，缓慢爬了起来，凝聚浑身法力，又挥刀砍向结界，再一次被弹开。
结界中的血团子一直在摇头，颤抖着，朝着结界外爬过去，又是一阵金光波纹荡在他身上。
苍苍一阵激荡，耳朵轰鸣，胸口气血翻涌，浑身被甜腥味包裹，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只知道要向前爬，若耶还在那里。
又一道金光打出，苍苍五脏六腑都翻搅到一起，仿佛腹中有一把带刺的刀，在不停翻搅着，要将他的肠胃都挑出来，手脚已经麻木，失去了知觉。
若耶躺在结界外的血泊里，身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狼狈，不染纤尘的僧衣被鲜血斑驳得不成样子，手脚都在颤抖，眼睛里遍布红血丝，却涌动着不服输的光芒，完全瞧不出往日里懒散闲适的模样。
他也看了过来，手摸到旁边的黑刀，再一次缓缓爬了起来，大喝一声，高高扬起刀，用力挥下。
笼罩在苍苍周身的结界突然消失，那道血黑色的刀光本该是贴着他身体旁擦过，却被金光扭转，生生调转了方向，直直砍在苍苍身上。
佛露出微笑。
苍苍叫不出声音了已经。
没了结界，他很努力地爬向若耶所在的方向，身下拖出一道血印。
若耶似是僵住，手里的刀应声落地，眼底的光芒霎时暗淡下去。
苍苍连忙摇头：“不……不疼……”
若耶眼帘颤了颤，冲了过去，却被金光挡住。
苍苍挣扎着，翻过了身，面朝着金光：“我可不可以……死在他……怀里……求你了。”
金光竟真的弱了下去，像极了死前满足囚犯饱餐一顿的刽子手。
苍苍转头看向若耶，朝他伸出手。
若耶飞身冲了过去，抱住鲜血淋漓的人。
苍苍松了口气，终于笑了出来，抬手摸上他的脸颊。
两人的身体皆是一顿，不过片刻之间，花妖终于咽了气，化作一团光晕散去。
天空迅速聚集起了天雷，若耶一动不动，周身黑色煞气越来越浓烈，有阵阵天雷劈下来，却好似给那些煞气注入了养分，使其越演越烈。
众人连忙躲远了些，心底骇然，这若耶法师都这样了……竟还能引动天道雷劫。
佛光似乎有些忌惮这煞气，突然出手，攻向若耶。
那煞气却化作一柄巨型剑刃，引动天雷，直劈向佛光，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生灵躁动，日月无光，整个世界都被黑色吞并，那一抹佛光在天地间，竟显得渺小微弱。
巨响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
传闻，若耶法师临死前，竟化身成了无间修罗，飞升成了修罗神，以自身煞气，制造了十七间修罗地狱，生生在六界中，开辟出了第七界，无间界。
那场大战之中，无一人生还，参战的妖族、修仙界、部分人族，尽数覆灭。
后世对这场大战，再无详细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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