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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这天天还没大亮,宋宣已早早起来做好早饭,熬好药汤。

        直到阳光晒到屋蓬,刘子钰方醒来,被窝还是暖乎乎的,昨晚可是睡了一个好觉。他伸了伸脚,脚伤已经恢复七八分,也可以站起来,做些简单动作,才感叹那蛇见草之神奇功效。

        只见桌上放着热腾腾的馒头和酸菜炒肉,好久不闻肉味,他肚子早已响起鼓来。他张头四望,见宋宣不在,才偷偷摸摸往桌上用手抓了些肉塞进嘴里,还没咽下,宋宣已经在窗外瞧见这一幕,他气冲冲地跑进来,揪着刘子钰的耳朵,说道:“好你个刘子钰,又说手受伤了,合着一直在骗我,哄我喂你吃饭呢?”

        刘子钰大喊:“疼、疼、放手、放手。”

        宋宣怕真捏痛了他,立马松开,说:“谁叫你做错在先。”

        刘子钰委屈巴巴说道:“那我想你喂我吃饭,不然那干巴巴的馒头青菜怎么咽的下。”

        宋宣知道这几日天天吃糠咽菜还喝那腥苦难闻的蛇见草汤,是难为他了,所以今日特别为他炒了个肉,顿时心已软了半分,也不记挂这事了。

        晋军这边,已经在八公山周围苦寻了三天均没有发现四皇子的踪影,加上孙远又对四皇子上山采药的路径隐藏不说,报了别的路径,更加大了搜索的难度。无奈之下,孔威将军只好派人快马加鞭赶回建康城中,将此事报给晋王。

        晋王刘桓听闻此事后,半晌不语,捶足顿首,沉重说道:“一切皆有定数,非人力可更改矣,只怪峪儿福薄。既事已至此,去禀告郁夫人吧。”

        回话的太监把此事报给郁夫人,还没说完,郁夫人早已吓晕过去,半日方醒过来,终日垂泪,水米不进。

        此时,未央宫里,戚后听闻此事后早已眉眼难掩喜悦之色,只是碍于宫人众多,不好表现出来。同样喜悦的,自然还有吴国公府。

        吃完早饭后,因为刘子钰的脚伤还没全好,只好坐在床边和宋宣下着象棋解闷。

        “炮二平一。”刘子钰刚放下棋子,又想举棋更换。

        “哎,不许耍赖。”只见宋宣一个马二进一,直直把他的帅困住,双方攻守立见高下。

        “妙招,妙招。”刘子钰拍手称道,“没想到宣弟不仅医术了得,连着下棋行兵之法都如此精通!”

        宋宣谦虚道:“不过家中长辈玩的时候,躲在一旁偷看的,不算什么本事。”

        “我已大输,宣弟这话可叫我羞死。”

        见宋宣下棋手法如此精妙,想必对那行军用兵之道也颇为了解,刘峪便问:“如今晋军位于八公山内部深处,周围八山屏障,南北各有狭窄出口,进可攻退可守,可谓固若金汤。此计如何?”

        宋宣沉思片刻,答道:“福兮祸所依,既有好,也有不好。”

        刘峪不明,问:“此话何解?”

        宋宣以棋子推演,挪移间说道:“子钰请看,八山屏障虽固,但北边是淮河,南边是云梦泽,云梦泽之大,不可退也,魏军从北方而来,可饶过八公山,守住南出口,再留一队军马,引淮水从北口灌之,水从北来,晋军只能往南逃,到时军心一乱,粮草未行,岂不成了瓮中抓鳖?”

        “妙哉,妙哉!宣弟果然人才矣!若得此一君,何愁天下不谋也?”刘峪拍手称道。

        刘峪仍不知足,接着又问:“魏晋双方连年交战,各有胜负,弟可分析孰优孰劣?”

        宋宣见他死乞百求、纠缠不休的样子,无奈又说:“孙子曰: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这‘一曰道’指的便是君与民是否同心,上下一体,如今晋国人民思念北方故土,支持北伐,与晋王同心,故道者,晋胜;‘二曰天’指的便是天时,近年来气温连年下降,寒冬逾冷,晋国士兵多居于南方,不擅避寒,故天者魏胜;‘三曰地’指的便是地利,晋军北伐,深入北境,山川河流自然不如魏人熟悉,故地者还是魏胜;这‘将’嘛,现如今魏国皇后专权,任用外戚,王公大臣皆爱奢靡美艳、争豪斗富,国中无大将,而晋国的太尉司马演作战勇猛、治军严明,堪称大将,故此来看,晋胜;最后的‘法’即法制,晋军军纪严苛紧密,法规清晰严明,晋王授将以军权,况南方经济富足,物资丰饶,补给充足,故法者仍是晋胜。五者胜其三,还是晋国赢面大一点!”

        刘峪一脸崇拜,道:“英雄所见略同!”接着还想再问制敌之法,被宋宣一口拒绝,只从柜子翻出一本孙子兵法,叫他自己看去。

        刘峪只觉得宋宣有雄才大略,深谙行军用兵之法,自己需要多跟他学习,便提议道:“我见宣弟腰肢纤细、弱柳扶风的,想必是不擅武学,不如我教予宣弟武功、剑法,弟教予我医术、兵法?何如?”

        宋宣想到,这人倒是挺会占便宜,竟然两样换我一样,不过也罢,反正我这些学识留着也无用,教予他便是,于是便爽快答应下来。

        又两日后,刘峪脚伤已好了九成,虽然还不能像往常那样运用自如,但可下地行走了,便和宋宣来到草庐百米开外的一河滩之上。

        “来,宣弟!”说着,刘峪便双脚并肩分开,双腿下沉至半分,双肘平直打开,稳如盘钟。“这是入门的基本功,扎马步,先从这个练起,站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宋宣惊讶道,无奈,不能让刘子钰瞧不起,只好做了起来。

        站了才一刻,宋宣已有些腿软,身躯歪斜着,被刘子钰一掌拍下去他的背那里,说:“挺直。”宋宣只好又站正了些。

        两刻过去了,宋宣早已腿软,才要支持不住倒下,刘峪立马在背后将他扶住,双手从他腋下架起来,为他卸力,说:“莫偷懒!”

        宋宣心想这刘子钰练起武来还挺认真的,但现在这个姿势当真有些不雅,但也罢,荒郊野岭的,谁会看到。

        半个时辰过去,宋宣早已累瘫在河滩上,刘峪又把他捉起来,又教给他弓步、箭步、冲拳、推掌等手法,半天才算完,宋宣早已衣衫湿透,大汗淋漓。

        那刘子钰坐在石头上看着他,笑道:“瑾宣虽然不曾练过武,不胜体力,但我刚刚在教你时,摸过你的筋骨,却是练武的好材料。不错矣。”宋宣早已累瘫,那里还有空跟他搭话。忽又闻见一阵奇香,不知从何而来,刘峪寻味嗅去,才发现香是从宋宣身上而来,深吸一口,大觉神清气爽,便推他笑道:“没想到宣弟身上竟有女子之花香,香味清怡,更胜一般脂粉。”

        又见宋宣身上罗衫湿透,便说,“旁边就是清溪,何不把衣服脱了晾干,先以凉水冲洗降温,到时再穿,身子也凉了,衣衫也干了,两全其美!快来,快来,我与弟一起。”

        刘峪说着,早已把身上衣衫解了半分,宋宣则拘泥害羞推脱道:“不用,不用。你洗你的,我在这里晾晾就行。”

        刘峪见他扭扭捏捏,不似一般男子,便说:“大家都是男子,弟竟然害羞脸红,肯定是常年居于荒岭,不常见人,我们行军都是几十个人一起洗澡玩水,不必害羞。”说着便帮他脱去衣衫,宋宣见他语气咄咄,拒绝不过,只好任由他摆弄。谁知下了水之后,才觉得水里凉快,真是舒服。

        刘峪洗着洗着,惊奇说道:“唉,我身上的旧伤疤痕竟已消失,真是奇怪。”

        宋宣被他话语吸引过去,心中早知是那蛇见草的功效,不以为奇,却见刘子钰,胸脯横阔,身材威武挺拔,肌肉精壮,青筋显现,早已起了觊觎之心,但又不可表现出来,只好含羞不语。

        刘峪见他不搭话语,只埋头玩水,便前去挑逗他,两人在水中打起水战,自是好生快活,不提。

        两人洗完澡后,刘峪又教他剑法。他把自己所配的青龙白玉剑扔给了他,自己则折了一树枝,教道:“用剑有八个基本动作,分别是刺、劈、挂、点、崩、云、抹、穿、压,这八个用法是基本法门,再配合步法、身法、手法、形成千变万化的招式,招式学会后,再反复练习,做到人剑合一,这样便有个五成,现在你先把这八个动作练熟了,后面五成我之后再说。”

        宋宣想道:说了这么多才说了五成,这剑法不练也罢。但奈何刘峪“严师出高徒”,怕他又说着说那的,何况自己已经答应了他,只好练了起来。

        半晌已过,咕噜咕噜,宋宣肚子已打起了鼓。

        原来已经训练了两个时辰,宋宣早已肚子饿了。他呆呆地看着刘子钰,意思是早点回家烧饭吃,但刘子钰不为所动,只见他走近河边,将手中的树枝当做叉戟,眼明手快,几下子便把两条大桂花鱼叉了上来。

        宋宣没想到原来刘子钰的武功还有这等功能。他盯着刘子钰手中的鱼,停了下来。

        刘峪瞪了他一眼,说:“快练!”自己则去附近找了些柴火,点了起来,把鱼架上,慢慢炙烤,须臾便整个河滩都飘满了鱼香味。

        “过来吧,烤好了。”刘峪温柔说道。宋宣立马放下手中的剑,连走带跑地飞奔过来,坐到刘峪身旁,撕下一块鱼肉,细细品尝起来。

        “小心鱼刺。”刘峪看着他笨拙吃鱼的样子笑道,“看你吃的模样倒像是新生的婴儿尚未学会食咽一样。”

        宋宣答道:“我是在细品,不像你大嚼大吃的,好久没吃鱼了,我又不像你这样武功高强,抓个鱼多费劲。”

        刘峪笑道:“这有何难,我见草庐里有弓箭,明儿我上山猎几头野猪野兔回来,烤着吃那才叫一个痛快!”

        宋宣拍了拍他,说:“没想到你脑子简单,身手却如此了得。佩服佩服!”

        刘峪不禁大笑,说:“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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