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关于海
“你说的那页残章，韦斯兰，我带来了。”威尔从铁皮书中拿出一张古旧残破的书页。这页残章即使略有缺损，却仍遗留有非常强大的力量。仅仅是在铁皮书中夹了一会儿，威尔看到与残章接触的部分就被烙印上了扭曲的黑色文字。
猩红的月光轻轻托起了残破的书页，送到小女孩的手中。“这就是阿巴太尔之书的残页？”韦斯兰光着的小脚在空中荡来荡去。
“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有趣嘛，呜啊，散发着一股恶魔特有的臭味。”韦斯兰蹙起眉毛，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后将残页粗暴的塞进了随身携带的小包包中。
“对了威尔，恭喜你魔力复苏，这样你就能加入我们月之学会啦。”韦斯兰想到了关键的事情，一下子从神像肩上站了起来，猩红的月光在她白嫩的脚底形成了无形的阶梯，她像下楼梯一样，凌空踩着空气，蹦跳着窜到威尔面前。
这个嘛······其实月之学会上层和威尔都清楚，彼此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大家各取所需而已。但是这个月之学会的使者，十三轮月中的第六轮月，从第一次见面就对威尔抱有特殊的好感，她一边孜孜不倦的游说上层吸纳威尔入会，一边不厌其烦的向威尔传教，想要威尔加入月之学会。
“这个先放一边。韦斯兰，月之学会中有没有记载着高位法术的魔法书？”威尔现在迫切的需要提高自己的实力去调查那股隐藏在学院里针对自己的势力，这个过程中很有可能会与高阶法师对战，而现有的低位法术无论是强度还是效果都无法让他对抗高阶法师的法术。
虽然说魔法造诣如果足够精深的话，即使是施展低位法术也不会逊色高位法术，但威尔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精修魔法，所以只能发挥自己所创造的“魔力幻想”的优势，尽量去学习多的高位法术来提升自己。
“记载着高位法术的魔法书？”韦斯兰茫然的摇了摇头，“月之学会的藏书馆里大多是些魔法原理的概述或者关于‘真月’的秘密知识，有关本世界魔法系统的高位法术的书籍很少。”韦斯兰用猩红的眸子奇怪的看着威尔。“我记得给你的咒语书上有高位法术呀？你没有学习吗？”
确实威尔的铁皮书中有着两个高位法术的咒语，一个是“锻文真法”，虽然很罕见，但并不是用来战斗的法术；另一个法术是“阴影传送”，这个法术可以通过施法者的影子将受术的物体和生命传送到半径三公里内的任意一处阴影存在的地方——这同样不是能提高威尔战斗能力的法术，但用来逃跑到很不错。
“我全都学了，但还不够。”威尔摇头，他需要的是效果强力的法术。
“全都学了？”听到威尔的回答，韦斯兰马上想到了什么，神情反倒轻松了。“那你不用这么着急去学习其他的高位法术了,它与低位法术不同，不能学习太多。”
什么？威尔一愣。“为什么？”
“你没有发觉吗？已学会的高位法术会永久的占据你魔力的一部分，这部分魔力会独立出去，从此以后只能供被占据的高位法术使用，不会再汇入你的总魔力当中，也不能供应其他法术。”韦斯兰考究的竖起食指。“学习的高位法术越多，被占据、限制的魔力也就越多。这意味着在魔力总量不变的情况下，所有人学习的高位法术都是有限制的。精灵们将这种现象称作‘法术位’，据尖耳朵们的说法，这是世界魔法系统对施法者们的自然制约。”
“原来是这样······”威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是他在施放锻文真法的时候魔力很自然，根本没有那种有部分魔力被占据的感觉。
“那为什么低位法术不会有这种限制呢？”威尔想了想提出了疑问。
“具体情况未知。不过在奉魔众教派中流传着这样一种观点。”韦斯兰扬起脸，猩红的月光与窗外血一样的余晖静静的洒在她身后。“据说这个世界所有的魔法，在咒语被吟诵的那一刻开始，就被投影到了世界的尽头。那是自魔法存在以来至今所有的咒语汇成的海，所有的魔法，只要在这世上曾被人施展过，无论是千古流传还是昙花一现，都能在那里找到它们的咒语，那是咒术的海。”
“低位法术组成了海面，法师们乘着魔力的船，只要一弯腰，就可以捧一捧海水啜饮；高位法术却远在海面之下，法师们想要尝一尝，就只有将身子探进海里，才能领略到那滋味。但那海水也会打湿衣服，留下痕迹。”
“这个说法倒是很有意思。”威尔没想到臭名昭著的奉魔教派的魔法观出人意料的浪漫。“那么海底呢？海底有什么？”
韦斯兰，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伴随自己的小小的月亮。“在精灵的记载中，世间存在一处永不能到达之地，那是众生灵的尽头，世间一切有形终结的地方，那里有无数逝去的灵魂静静沉眠。与孕育所有生命的永青之树对应，精灵将它称为无尽之海，也就是我们人类所说的死亡之海。而咒术之海的最底层，正是与无尽之海的交界，由一些最特殊的咒语组成。”
“那就是禁咒。它的原理就是击穿咒术之海与无尽之海的间隔，引起咒术之海的崩溃和无尽之海的震荡。所以禁咒表现出来的效果才会这么夸张，可以轻松造成大规模的破坏，带走大量的生命。也正是因为这威力，这些在咒术之海最底层的咒语才会被称之为‘禁咒’，意即‘被公认禁止的咒语’。”
“想要施放禁咒，就要不停的向咒术之海的底层探寻，平凡的法师往往还没见到最底层，就溺死了。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少数真正天赋异禀的天才才能学会禁咒的原因。”
威尔听完了韦斯兰的说明，摇了摇头。但这并不能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现象，他确实能施展高位法术，但也确实没有形成所谓的“法术位。”
或许，是由于“魔力幻想”的原因？毕竟这些高位法术威尔并不是真正的学会，而是依靠自己的想象力将法术的效果展现出来。威尔自己这么猜测着。
那么，高位法术的法术位限制对我根本不会产生影响。毕竟自己只是坐在魔力的船上，静静的看着咒术海上浪起潮落而已。
威尔想通问题的关键，但对韦斯兰得换一种说法。“魔力不是问题，韦斯兰。我现在只是需要更多的高位法术。”
韦斯兰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她站累了，摇晃着脑袋想要休息一下。“高位法术的咒语我一个都不会，我的力量全都来自‘伪日之月’。”韦斯兰指指头顶上猩红的月亮。“施展的魔法与物质世界格格不入。”
“不过你要实在想要获得高位法术的话，我有个办法。不过······”韦斯兰突然扭捏了起来。“不过你得帮我干一件事情。”
“没问题。”威尔其实挺喜欢这个双马尾的小女孩的，哪怕不为了自己，威尔也会毫不犹豫的帮她。
“这其实是学会给我的任务。帝国有个法师从月之学会窃取了关于‘真月’的秘密，我要在他踏上帝都的土地之前将他解决掉。”韦斯兰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你知道的，帝都覆盖的监察网络对我的魔力非常敏感，在帝都动手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你帮我把他干掉，咱们拿走他的法术书，那上面的高位法术一定不少，说不定会有你想要的。”
“这么说那是位高阶法师？”威尔看着韦斯兰。“他叫什么名字？”
“他的名字叫伊诺克，据说对驳能学派的研究非常深入，擅长能量形态的转换。”
“那我们可得好好准备一下。”威尔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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