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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带你看极北之光


他的担心是对的,老爹正遇上一个十几年来最大的麻烦!

        离开木屋后,段酒肉像幽灵一样悄然无息的穿过了整个街道,在风雪中踏着微微浮动的波澜消失在海湾上,仅凭这御风凌渡术,便足以笑傲大荒群雄。如此他亦绝非端木之眼中的修为低微之辈。

        自己的麻烦在别人看来通常都不是麻烦,或许还在心里极度羡慕。因为他此时正懒散躺着巨大冰山上的冰椅上,手中夹着一樽透明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映出站在冰山之巅的蓝衣女子。以她为中心的冰山所在空间风雪皆不能近,形成了一个奇异空间。而巡逻在周围的巨舟战舰也只能看到一个巨大冰山扭曲在空间里。

        蓝衣女子回首望着段酒肉,一张倾城绝世的面容顿时出现在蒙蒙光华中,一眼看去这个女子竟似一枚晶莹剔透的蓝色的玄冰,幽蓝近乎漆黑的长发随风漂浮,深蓝色的眼眸如同一片辽阔无涯的大海,又似万古不化的白色冰原,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身边的空间竟然如水波一般摇晃;细腰如垂柳,眉目如冷画;柔软的线条在精致的面容上起伏,勾勒出了一种极致之冷。

        “小姑娘,最近怎么长漂亮咯。”段酒肉一边慢慢的饮着琥珀色酒液,下半句话在心里憋着没敢说出:“胸大了,屁股也翘了”。因为调戏这位冰美人的后果似乎有些严重,看似柔柔弱弱却实则是不折不扣的人形暴龙。真要惹得她怒火勃发不管不顾,海岸村估计会在瞬间被冻成冰宫,隐藏的防护领域也坚持不到一息。

        所以段酒肉只好盯着她的面庞,盯着垂柳一般的细腰,藏着乱发中的眼睛说不出的猥琐。

        蓝衣女子被段酒肉盯着,冷冷的目光闪出一道杀气:“信不信我挖出你的眼睛?”

        段酒肉打了一个寒战,忙不迭称道:“想当年不知道你挖出了多少青年俊彦的眼睛,我怎么会不信呢?”

        “这些年你就这么过得?”她站在冰山之巅俯视着段酒肉脏兮兮的棉袍与头发,像一位高贵清华、不可侵犯的君王,或许她本来就是。

        他慢慢喝了一口酒,长舒一口气笑嘻嘻道:“天地蜉蝣,须臾生死;人生逆旅,百代光阴。其实这些年应该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你又何苦来寻我?这么活着又有什么不好?”

        “你明白。我并不是为你而来。”她缓缓说道,仿佛一字千钧,沉重的像脚下巨大的冰山。

        “你可不能带走那个孩子。”段酒肉惫懒的肩膀忽然一展,像巨龙沿着众山之颠破空而出,呼吸之间他已似一段剑刃,熠熠生辉而锋芒毕露,可以切割开身边的任何空间或事物。

        “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孩子,在海岸村他会成为保卫家园的骑士,平凡过完一生。根本不必去经历那些苦痛与残酷。”此时的中年落拓大叔似乎变了个人,猥琐的眼光忽然清澈起来,隐约有威严清华之气。

        蓝衣女子负手走向冰山之畔:“数日之前,本君夤夜观星,有图腾之力闪烁于黑龙山。你认为这个孩子能逃离多罗海与万古战旗的宿命么?”

        段酒肉沉默:“宿命,不就是用来打破的么?”

        “没人可以逃离宿命,它就像血液分布在身体的每一寸,就像昼夜相随的阴阳变化。而你内心深处的她又何尝不是一场宿命?纠缠的时光与更迭的命运,一次次的相逢与错过。你又有几分决心逃离打破这宿命?”

        段酒肉的眼睛露出了清澈的光:“许多年不见,不但屁股变翘了,胸变大了,还越来越会说话了,真是让我吃惊。”

        像剑一样锋芒毕露的他忽然像蛇一般瘫软下去,露出了轻浮惫懒的可憎面目。

        空气忽然凝固起来,整个空间都像水波一样浮动摇晃起来。

        “心起波澜而红尘大动;一念初起而万念皆生。”蓝衣女子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发梢的斑驳阴影下她忽然展颜一笑,万古冰封的冰湖蓦然碎裂,又似是一轮明月撕裂了寂寥长空,洒满了月华似水。

        寒气渐浓,这寒意超越了世间所有的冷,是万古岁月中最极致的冷。

        空间从蓝衣女子身侧开始冻结,一道白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在冰山所在空间飞舞,勾画出了一道道玄妙古奥的线条,瞬息将段酒肉冰封,线条将他重重束缚。乱糟糟的头发、英俊而猥琐的面庞、即将流入咽喉的酒液,全部凝固在须臾之间。

        这已是通玄境界的领域术法,有丝丝岁月时光之力!区区一个冰族部落竟然有通玄至尊驾临!谁又能想到这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蓝衣女子竟是通玄至尊!

        凝固的时光与空间对蓝衣女子毫无影响,她跃下冰山之巅,像一朵蓝色花朵落在段酒肉面前。望着定格在虚空之冰中的英俊脸庞,微微笑道:“本座一直就是这么漂亮。可惜你已经老了,又脏又臭又老;你这辈子算是完了,没有人会看上你了。”

        一举困住这个无赖让蓝衣女子心里极为得意:“以前你不是很嚣张么,还要扬言打我...。”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脸上浮起一朵红晕。

        “今天也该是报仇的时候了。”她揉了揉段酒肉的乱发,又嫌恶的看了一眼手指上的油腻,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敲了敲英俊高挺的鼻梁:“有点高,应该削平。”指尖滑过脸庞:“有点英俊,应该弄丑。”此时的蓝衣女子仿佛要释放数百年的怨气,尽情在段酒肉脸上揉捏。

        一声轻微脆裂声传来,段酒肉忽然眨了眨眼睛,眼中尽是揶揄之意;凝固的空间如水般波动,他瞬息消失在蓝衣女子的指下。一声轻笑从背后传来,温暖巨大的手掌“啪”的一声打在了蓝衣女子的翘臀上,时光似乎又凝固了半刻。

        半响后一声尖叫震得虚空之冰簌簌而动:“我要杀了你这个臭无赖。”

        温暖的气息从她脖间传来,“阿兰,我已经想好了。让木之自己选择他的未来,他心底有一团光,会带着他去追寻真正的宿命。”气息吹过蓝衣女子阿兰的耳垂,让身体的每一寸都紧紧绷了起来。“等到此间事了,等到春暖花开,等到那一天。我带你去看极北之光,去多罗海尽头。你要不要等我?”

        就像是春季骤然吹起的暖风,拂过了万顷的原野,春风下的万物繁荣滋生,草木疯狂生长;山里的夜莺开始啼叫。阿兰的心中忽然像奔跑的小鹿一般,又像是烈日下搁浅在海滩的鱼儿,心脏里的血液四散奔走,潮水一般的窒息感觉湮没了她所有的岁月。她喃喃念道:“我知道带着草木清香的夜晚即将到来,而你还沉睡在夕阳下的斑驳光影中。”

        这是大荒诗圣李温仪曾说的一句话,以此纪念他曾辗转半生的爱情。

        苦余十年岁月,不羁那时风雨。

        一瞬间阿兰泪如雨下,天涯终究到了海角。段酒肉轻声道:“不要像花猫一样哭,你看我的头发都被你弄乱了。”他拉起阿兰的柔荑,望着茫茫风雪下的海岸村:“当年我带着木之来到此地,就是为了镇压他身体中的那团光。然而如你所见,图腾之力闪烁,他体内的封印已有所松动。不到一年必将燃烧整个躯体。”

        段酒肉此时温润而威严,气度清华。叹息道:“十六载岁月,我依然打不破宿命。到了今时今日,我才明白顺着自己的心意或许才是真正的天道,正如你我之间。”

        他仿佛一位天生的至尊,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冰山之畔,天地变化似随他而动。

        阿兰不由得痴了,口中轻轻喊道:“西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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